旧恩 - 分卷阅读549

    上官时宜倒也不护惜陈起的名声，他就是生气啊，小徒弟怎么就那么会给自己揽事呢？！

    回到寝之后，上官时宜就拿来纸笔，对小徒弟激开。

    了足足二十页。

    谢青鹤边看边笑，伸手揽住拱来拱去的小师弟：“该骂的都骂尽了，回来指定熄火。”

    伏传蔫蔫地趴在他怀里，叹了一气。

    第287章 大争（99）

    谢青鹤平生自由随，难得对谁忌惮忍让。上官时宜绝对排在他心得罪不起的第一位。

    上官时宜几次训话，要求尽快结束此次计划，谢青鹤也不敢敷衍了事，随拖延。立朝之后就忙着梳理各地民务，替新朝栽培官吏，所幸早几年就有了基本的盘，伏传也是绝好的帮手，二人默契十足，伏传也没什么二心掣肘，总来说还算顺利。

    让谢青鹤比较奇怪的是，最初两年，上官时宜是照着三月一季的频率，召他去训话促。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时宜突然就不了。

    谢青鹤默默地观察了一阵，发现上官时宜并不是觉得促无用，放弃了提。而是，他好像真的改变了主意——他不那么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早两年就开始了啊。”伏传说。

    伏传修为厚，耳聪目明，哪怕上官时宜搬到了安居住，他想知安动静也不困难。

    “就是那年阿父去了旧都一趟，缵缵不是跟着他去么？也不知在王都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之后，缵缵就经常去安陪阿父读书。缵缵是秦廷藏书阁女官，说是服侍阿父清旧藏——后来就成了她在阿父跟前读书。阿父常常指她，她隔三差五就往安跑。”

    “还有姜娘娘。”

    “她原本是想问问缵缵的事，奇怪女细怎么又混安去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她也留在了安，让阿父教她写字作画，他们俩还拿缵缵人描到纸上呢。常来常往地跑习惯之后，姜娘娘还把我阿母也带了过去。前几日，阿母还问我‘三尸’究竟要怎么斩……我和她说了半天，她说阿父跟姜娘娘闲聊时说了几句，她听不懂。”

    “可见阿父不独是在教姜娘娘书画诗文，已经在教修行筑基之事了。”

    “大兄全都不知吗？”伏传愕然。

    谢青鹤是真的不知。没有人跟他汇报此事，上官时宜不说，姜皇后也不说，缵缵压儿就没机会见他，他每天忙到飞起，安又离着那么远，他上哪儿去知？

    “你觉得……”谢青鹤真有些不清楚了，“他老人家是动凡心了？”

    伏传摇：“看着不像。若是动凡心，为何要教姜娘娘斩三尸？这凡心也不至于不动则已，一动就动了三回吧？缵缵，姜娘娘，还有我阿母？”

    谢青鹤最近正在忙寄籍清丈之事，一时无暇多问：“那也罢了。阿父没有问，你我也不好懈怠，仍是照着从前计划行事——由来国赖君，陈昰、陈泽都不成，唉。”

    他难得叹了一气。

    事涉上官时宜，伏传也不敢轻易发言。

    总之，上官时宜非要着快走，确实给他俩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哪怕现在上官时宜没有隔三差五把谢青鹤抓去耳提面命，教训他快收拾残局走人，在没有得到上官时宜明确命令之前，谢青鹤和伏传也不敢拖拖拉拉，照着从前的计划慢慢去积蓄国力，移风易俗，再挑选一任继承人。

    皇权至上的年代，当权者想要改变民俗故礼，三五十年就能完成。

    不尊上意者，不禄不仕。

    谢青鹤早在相州就设立的慈幼院、在青州设立的军抚育营，就是授官易俗计划的设计。

    他完全照寒江剑派外门弟的培养方式来养育这批少年人，这批衣无忧的孩在被选的时候就彻底解决了生存问题，最开始憧憬的就是更尚的追求——世间如此好，我该如何维护它？

    盘架得这么稳，计划却被上官时宜拦腰折断。他着急要走！

    谢青鹤和伏传都很无奈。

    “抓吧。”谢青鹤摸摸伏传的脑袋，“辛苦了。”

    伏传微微：“嗯。”

    谢青鹤蹲在家里批复各地奏折，伏传想了想，转去了安。

    上皆知，隽小郎君是隐形的第二储君，皇帝心他，太他，他还整天帮着太理政务，是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人。伏传没带侍卫随从，孤独自跑来安，守门的侍卫婢都不敢拦他，任凭他步履轻快地跑了门。

    安殿前就有一片广场，宽阔平整，伏传溜溜达达来，看见缵缵在平地上使枪。

    她手里拿的其实是一圆，没有枪。

    但是，凭伏传的力，一就看她使用的乃是枪术，挑刺如龙，圈缠似。

    伏传波微闪，从缵缵舞的一片枪影，挪向了站在不远的上官时宜上。上官时宜负手而立，笑看着正在使枪的缵缵，隐有欣赏之。

    不是吧？欣赏？伏传简直不敢置信。

    缵缵这枪术准尚且不如伏传六岁初学，伏传习武多年，从未得到过上官时宜的夸奖，缵缵这么一稀烂的枪术，就让上官时宜“满笑意欣赏”，确实让伏传略略升起了一丝嫉妒。

    ——和大师兄是确实比不过，凭什么比自己差的都能得到恩师欣赏？

    这时候缵缵也发现了伏传，刷地持枪收势，了额上的汗，近前向上官时宜拜礼。

    伏传上前拜见：“儿拜见皇父。”

    缵缵收好圆，向伏传躬拜见。

    “这时候来了，有什么事么？”上官时宜跟自家徒弟也不客气，没说叫伏传殿坐赏杯茶赐份心什么的，直接就问来啥。

    缵缵知机地说：“陛，臣女告退。”

    上官时宜看着她的神很和蔼，温柔地说：“你去吧。近日多有益，实勤恳之功。打磨骨须血，好好地吃饭，健壮些才好。”

    缵缵再三拜谢，还和伏传笑了笑，这才喜喜地离开。

    伏传这时候才突然想起，缵缵双手血曾被剐去，曾经的她连写字都不到。

    一个双臂血支离的少女，能持枪挑刺，施展潇洒无比的枪，枪势如龙似——就算有医术通神的上官时宜襄助，她自己又暗付了多少努力？他为自己才有的那一嫉妒惭愧。

    “小姑娘天资不怎么样，难得。正如荒芜与嘉禾，芜无实，禾有实浅。她是不香的稻谷，却能在岩石来，活去。”上官时宜看着缵缵的背影，慨地说。

    “对了，你来什么？”上官时宜问。

    伏传看了看左右，皇帝所在的地方，总会跟着大批侍卫、婢，不过是守得比较远而已。

    “里边说吧。”上官时宜弯腰拿起巾了手，顺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