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 - 分卷阅读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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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羡才说:“郎主在青州筹建‘枢’,从随军幕僚选‘参事’,统地方民务,大家都琢磨着,这不就是门书尚书合而为一的衙门么?何等举足重轻。”

    不必孙羡明说,詹玄机也知为了争抢参事的名额会打破,他在路上都收到了请托。

    这就像是未来三省定员的预选,只要在青州,占据了先机,后面选官就是一片坦途。

    “早先小郎君领青州牧,以沈英姿为史。整两年时间只在别读书习武,对青州府的民务是万事不——也就嘴给沈英姿荐了几个人——没怎么往青州府去过。哼哼,大家都估摸着,小郎君是不心的脾,在枢相比也是挂职,他是少君么,总不好叫他旁站一边。”

    “那谁想得到呢?一改常态!”

    “各地民务但凡送了消息过来,事必躬亲,半个字不落。说是叫各人帮着分拣奏报,哼哼,大法螺、狂拍、死捧臭……反正就是不什么七八糟的本,只要是有个字的,全都批复过。”

    “这么多人,天天就关在屋里抄往来奏报批复,留档记录,没完没了地抄。”

    孙羡说得不笑,骨里还有一丝说不的……钦佩。

    小郎君以一己之力架空了整个枢,把所有参事当文书来用。他不需要参事参与决策,所有事务一言而决。原本梦想着把持枢大权、指江山的参事们,话都说不上,只能苦哈哈地当印刷机。

    最让这批参事无可奈何的是,小郎君看似年幼,决断却并不稚

    哪怕他们想要找到纰漏驳回争吵,或是暗搓搓地看个笑话,居然也很难找到机会。刚开始还等着小郎君撑不住事务繁多、经验不足酿惨祸,现在快两个月过去了,所有人都死了这份心。

    詹玄机印象侄不是这古怪脾气,若有所思地,与孙羡叙礼告辞。

    所有人都等着詹玄机与谢青鹤过招。

    ——若小郎君办事不这么独,詹玄机还有与他合作的可能,毕竟詹玄机不独。

    现在谢青鹤独揽大权,整个枢都是他的一言堂,本不给任何参事说话的机会,那他会怎么对付前来坐镇枢的詹玄机?

    詹玄机也绝不可能是尸位素餐之人。

    他奉家主之命前来主持大局,总不能被个年纪轻轻的小辈辖制住吧?

    所有在谢青鹤手底吃了暗亏的参事,都暗搓搓地在心期盼,打起来,打起来!

    接风宴吃得闹闹,谢青鹤与詹玄机说话也很亲,只是二人东拉西扯说了姑母说叔父,把相州老家养的鸟虫鱼都说了一遍,谁都不曾提及枢之事。

    临近散场的时候,谢青鹤将要告辞,方才笑:“姑父早些休息,明日早些来堂馆。”

    枢衙门被安置在别的东南隅,据有千寿堂与明泽馆两,参事婢们皆以“堂馆”代称,来来去去叫得多了,谢青鹤也沿用了这个说法。

    满屋参事顿时有些“哟哟哟明天就有好戏看了”的兴味。

    詹玄机笑容温和,丝毫看不争锋之意:“是,我早些来。”

    谢青鹤与伏传离开之后,想要与詹玄机说“亲密私话”的参事不少,詹玄机借旅途劳顿,明日尚有公务在,提前离席。回到寓馆之后,詹玄机吩咐人,闭门谢客,很早就灯睡了。

    次日一早,詹玄机洗漱更衣,吃过早饭,早早地去了别

    赶来看戏的参事们也都来了不少,纷纷与詹玄机寒暄见礼,陈利亲自请詹玄机门。

    “这院里有一颗银杏树,了有千年之久,这附近的屋就叫千寿堂。素日里是小郎君与隽小郎事之用,参事们都在那边的明泽馆差事。”陈利一边引路,一边向詹玄机介绍。

    詹玄机看着屋前悬挂的“千寿堂”三个字,觉得外甥有些促狭,微微一笑。

    天万寿,王千寿。寻常人哪里敢僭越?

    秦廷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不是王公主,就是天妃嫔,大咧咧挂着千寿堂的门额自然无碍。

    陈丛是陈家少君,也是未来的太,就连陈隽日后也跑不掉一个王位,他俩也都当得起“千寿”二字。现在谢青鹤故意选在这里办公,明泽馆的参事们就不敢跑来“雄踞不散”。

    还没门,屋似乎听见动静,很快伏传就走了来,屈膝施礼:“儿拜见姑父。”

    詹玄机心想,份不同了。正琢磨着谢青鹤不会来,门帘一掀,谢青鹤也快步走了来,躬拜见:“姑父来了。”

    詹玄机疾手快扶住了他,顺手拉了伏传一把,笑:“不是叫我早些来么?”

    三人相携而,陈利就守在门外,目光锐利地巡视着。

    “这是枢暂用的几枚印鉴。”谢青鹤先把印章匣拿了来,放在桌上。

    詹玄机

    “这是已经归拢的奏报,还不及批复。”谢青鹤指了指左手边的竹简小山。

    “这是已经批好的,上就要叫明泽馆抄录记档,再发往地方。”

    “这是过夜的书匣锁钥。”

    “……这是,”谢青鹤拿起一本陌生的线装纸本,还不及翻看,伏传就过来扯在手里,向詹玄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青鹤摸摸他的脑袋,“这是隽弟的棋谱吧?”

    伏传冲着詹玄机的笑容更可了两分。

    詹玄机已经有明白了:“你这是……”不是吧?

    “这里有一些重要批复的留档,姑父最好先看一看。”谢青鹤继续介绍。

    “其他东西,多半是我与隽弟的私,我待会儿就使人来撤走。屋大,隔还有个能睡觉打盹的憩室,只是得从外边绕行。姑父要什么缺什么,写张条,我使隽弟来取。”

    说着,谢青鹤双手作揖:“一切就劳烦姑父了。”

    詹玄机:“……”

    很多话,不必说得太过直白。

    现在时局特殊,谢青鹤不愿坐视斗,所以,他不准许各有立场的参事们参与决策。

    为此,谢青鹤不惜拉着伏传,二人联手包办了枢大大小小所有批复。

    他也不需要詹玄机复刻他与伏传的“□□”。詹玄机在东楼了多年谋主,对这批东楼的参事们非常熟悉,各人立场如何,怎么协调,用或不用,詹玄机完全可以自主。这是詹玄机的优势。

    这就是绝对的信任。

    不仅信任詹玄机对陈家的忠诚,也信任詹玄机用人御的能力。

    詹玄机也不可能真的一言而决。事办好了,总还得到谢青鹤过目,才能发。

    但是,这也得太痛快、太彻底了吧?

    谢青鹤在屋与詹玄机说话,伏传已经跑了去,把门额上的“千寿堂”摘了来。

    “对,姑父想题个什么字?这就写来,我即刻使人去。最迟明后天就能挂上去了。”谢青鹤只想用“千寿堂”拦住明泽馆的人印刷机,可不想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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