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 - 分卷阅读524

    上官时宜知大徒弟在秀恩，分明心里很兴，面上还得一碗端平：“扶持重在‘相互’二字，他是小的，侍上恭敬勤恳，你也要多教导栽培他才是。”又摸摸伏传的脑袋，“光看这一笔字，你兄是有指你吧？倒是兄友弟恭。”

    话都让上官时宜说完了，伏传还能说什么？只好乖乖地赔笑附和：“是，大兄很关照我。”

    两人从正殿辞，谢青鹤拉住伏传的手，问：“可是委屈了？”不等伏传说话，他就把伏传搂在怀里，一手贴着伏传的脸颊，“乖。”

    “没有。”伏传否认了谢青鹤的猜测，“我在想，我以前是不是太懒散了些。”

    “嗯？”谢青鹤低去看他的脸，小师弟的想法怎么总是很曲折？

    伏传对谢青鹤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憧憬与仰慕。

    谢青鹤坐在屋里剥颗生吃，他都会联想到大师兄是不是在生里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以至于平日里谢青鹤平时抄经注疏时，伏传本就不敢多说话，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掺和大师兄的“丰功伟业”。

    谢青鹤也不会省着小师弟不用，每到他给伏传安排差事时，伏传都会用尽十二分的力气去到尽善尽，惟恐让大师兄失望、看不上，怀疑他的能力和修养。偏偏谢青鹤也不知伏传心的忐忑，随给的夸奖也不是很“真心”，吻更像是亲昵地哄小人开心。

    今天伏传不过是照着平素事的原则，给大师兄活，必然要细致周到，不任何偏差。

    恰好撞见上官时宜在场，谢青鹤有心向师父炫耀，这才让伏传发现——原来大师兄很满意我的文牍工作，满意到甚至想要滋滋地向师父夸耀。

    上官时宜摸着伏传的脑袋，叮嘱他要“悉心帮扶襄助”大师兄的时候，伏传都很是汗颜。

    “阿父拉着我的手叮嘱时，我就想，这些年除了给大兄端茶倒、收拾收拾衣裳，我还真没怎么在正事上‘帮扶襄助’过大兄。”伏传考虑的压儿就不是师父偏心大师兄的问题。

    谢青鹤贴着他脸颊的手指挲片刻，面对这么乖的小师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伏传已经仰问他：“今天才知大兄很喜我服侍文牍事。以后我陪着大兄多一些……我知大兄的功课严谨，若是我哪里不懂，或是得不够周到，还请大兄教一教我，我尽力学好。只待教会我了，大兄也可以多一个帮手，好不好？”

    二人定多年，伏传在日常相时已经松快了许多，然而，提及谢青鹤的“功课”时，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祈求着谢青鹤，请大师兄准许自己去“帮忙”。

    谢青鹤在他心目山仰止的地位，可见一斑。

    “好。”这是谢青鹤唯一能给的答案，“你这样虔诚勤恳，总能帮得上忙的。”

    在谢青鹤的“功课”上，夸奖天资聪慧都没有用，惟有耐与勤恳才能真正帮得上忙。

    谢青鹤从不觉得小师弟缺乏这两样特质，伏传总有很多时间陪伴他，可是，论武艺、修行、文牍，他的功课都没有丢，甚至常有让谢青鹤觉得步飞快的惊讶，这绝不可能是每天吊儿郎当“玩儿”来的成绩。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了偏殿。

    早先被闹得一片狼藉的客厅已经收拾了来，使女来送了饮炉，复又退。

    伏传盘膝坐在榻上，忍不住问：“阿父说，照从前的规矩来，到底是什么规矩？”

    谢青鹤闻言竟然忍俊不禁，解释说：“先斩后奏、假传圣旨的规矩。”

    “简单来说，就是事我去，黑锅他老人家背。”

    “那时候我年纪小，说话不用，行走江湖扯虎大旗罢了。反正不我在外边说了什么混账话，人家问到他老人家面上，他都认——对，我徒弟说是我说的，那就是我说的，真是我说的。”

    “人家问，隔着三千二百里呢，怎么说得上？”

    “他老人家说，不知我家有飞鸢吗？半夜飞了一个来回，特请的不行？”

    谢青鹤说着往事，自己都忍不住乐。

    上官时宜以白魁首的份主宰江湖百余年，熟知他行事作风的人都知，他一直恪守着不世的宗门规矩。谢青鹤初江湖年轻气盛，且修的是人间，行事派和上官时宜截然不同，不仅不肯吃亏，有仇必报，一旦被人求上门来，他还喜主持公。

    两规矩发生冲撞时，就有武林世家、江湖豪门在谢青鹤手里吃了亏。

    打又打不过，气也咽不。以前都能的事儿，现在怎么就不能了？以前你们寒江剑派不的事儿，怎么就突然跑来伸手伸脚了？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那怎么办呢？

    上寒山，找旧主上官时宜，哭诉告状。

    遗憾的是，这波人都没能踏山门，就被上官时宜几句话怼了回去。

    伏传听得惊奇又好笑，他印象的师父就如同龛上的偶像，八风不动，十足面，实在不能想象师父跟着大师兄一起撒赖的往事，忍不住磨着谢青鹤说更多：“大兄和我说详细么？”

    谢青鹤回首从前，遗憾地摇了摇：“岁月支离，记不大清楚了。”

    他在世界度过了太漫的岁月，那些记忆都沉淀在极，若是没有支提醒，单凭他自己去回忆就只剩一片茫然。

    伏传也不持追问，左手着棋盘，右手着谢青鹤装文稿的书匣：“哪一个？”

    “农书里拆来的书页还未装订，劳烦隽弟翻检整理一遍，取厚纸订好。”谢青鹤在石砚里加研墨，铺平裁开的纸张，“我现给常朝和杨奚各写一份冶炼农的诸事提，写好了再棋。”

    “好啊。”伏传打开书匣，整理书页的时候，时不时抬看谢青鹤一。

    谢青鹤低写字不曾抬，问：“东张西望什么？”

    “没有东张西望，看的都是一个方向。”伏传只是整理书页，不动笔墨，也不必全神贯注，“与大兄共用一张书案的觉……很好。”

    “回去给你加一把椅。”谢青鹤说。

    伏传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在观星台的书房加椅，想了想，又说：“靠山崖那边的窗榻上放个棋案，在那边风看云棋多好。”

    谢青鹤喜坐在那边抄经，伏传要把他的老窝都抄了，放上棋案，谢青鹤居然也没有抗议。

    “好哇。”谢青鹤答。

    伏传又说：“大兄就挪到书房抄经。”

    谢青鹤哪会不懂得他这搁明面上的小心思，一张书桌两把椅，小师弟申请加。

    谢青鹤低笑：“好。”

    第271章 大争（83）

    白芝凤等人在路上遇见大雪，被迫迁延两日，没能照着预计的时间抵达青州。

    正在筹办农诸事的常朝、杨奚都惴惴不安。

    谢青鹤着先把架拉起来，常朝就怕才把匠人从各作坊里调来，闹得人仰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