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 - 分卷阅读521

    说到这里，缵缵突然说：“唯一的不同，是少君给了我两个贴的婢。”

    缵缵未必觉得这两个婢是自己倒霉的原因，只是谢青鹤追问有何不同，她随补了一句。

    谢青鹤：“你自己也小心些。”

    从缵缵离开之后，谢青鹤心里就有两个猜测。

    午缵缵摔跤，谢青鹤就疑心是小胖妞的手笔。毕竟他和伏传才刚刚议论过缵缵为什么没有倒霉，那边缵缵上就摔了个满脸血——除了能知晓世界一切、掌雷罚的小胖妞，那虚无缥缈的天谴能这么“有求必应”？

    但是，极短的时间，缵缵又摔了一次。这就不符合谢青鹤对小胖妞的认知了。

    小胖妞对很多凡间的事没有常识，会遗漏很多细节无法顾及，但，她不仅不蠢，本质上还有小狡猾。如果小胖妞真的在伪造“天谴”，想要蒙骗过谢青鹤，她就不会得这么刻意。

    回到寝殿时，上官时宜和伏传还在棋。

    见谢青鹤来，伏传放茶杯起迎接，关切地问：“怎么样啊？”

    上官时宜则皱眉盯着棋盘，隐有些苦大仇的味。谢青鹤一把抱起伏传，上前替上官时宜解围：“阿父，儿有事请教。”也不上官时宜听不听，把事经过说了一遍。

    既然排除了小胖妞涉的可能，问题的重就落在了那两个婢女上。

    在场三人都是世间级的修士，研究的都是玄而又玄之事。谢青鹤说到两个婢女，上官时宜和伏传都不会怀疑人祸——类似于两个婢女跑去暗害缵缵的剧，属于宅斗范围，不在修士考虑之列。

    “你怀疑是‘天心’所致？”上官时宜也没心思看棋盘了，转问。

    谢青鹤：“以儿读史所知，天心民心，圣意民意，裹挟而至，多半是同一东西。”

    上官时宜沉片刻，说：“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

    谢青鹤要去研究“天谴”，怀疑的就是君臣父那一纲常，他游江湖的时候，跟僧聊过这等大逆不的话题，与伏传相时，也不怎么讲究地拨过伏传。但，正如上官时宜所说，这大逆不的话题，跟平辈说得，跟小辈说得，跑去跟师父说，就真有不知天地厚了。

    所幸上官时宜很了解他，也是真的足够尊重护他，才会如此平静地参与话题的讨论。

    ——甘愿放弃师对徒的纲常压制，为弟答疑解惑、传授至理，方才不负师。

    “时与运相假合，方为天势。一姓立国，王座则是天心，太平富足则为民意。一姓失国，又有新王取而代之。天心民意相谐则四海升平，相左则难免战火四起。这是生灭有常的理。”

    “天谴律书皆是律我，不孝者，不义者，不仁者，邪者。”

    说到这里，上官时宜指了指自己，“似‘我’这等提兵十万、屠城劫掠之人，天谴否？史书上变着样给贰臣编排凄凉死法，似‘我’这等‘不忠’‘贼’，天谴否？”

    上官时宜没有直接结论。可是，他的态度很明白，“天谴”就是欺负普通人。

    陈起是把一切普通人了就会遭雷劈的事都遍了。

    论亲，陈起对生母凉薄，对生父堪称大不孝，陈敷生前他就跟亲爹别苗，陈敷死了之后，他把嫡的弟弟陈纪赶了去，不让陈纪给陈敷守孝，外面还风传是陈纪不孝，亲爹死了都不去看一。

    论君，陈起生在秦地就是秦民，对秦廷何止谈不上忠诚，他就是秦廷的掘墓人。

    论仁，陈起杀敌人不眨，杀小老婆不眨，杀家不眨，若不是姜夫人拦住了，若不是他只有硕果仅存一个独苗，很可能杀儿也不会眨……

    就这么一个狂夫妄人，打了江山，了皇帝，就因为他没有儿陈丛那么烂，史书上对他的评价居然还不错，非但没有人追着他骂，骂陈丛的时候还把他拎来夸了几句。

    伏传珠往瞟了一。

    上官时宜正和谢青鹤聊在兴上，被小弟一看破功，倔地说：“若不是相州遇刺伤了，以他常年征战累月暗伤，未必能寿。这不是天谴，是福报！”

    伏传连忙：“弟……儿受教了！”

    “阿父也认同儿的推测？”谢青鹤问。

    “正常的世界，炁是这么走动的。”上官时宜本想用真元比拟，比划一才发现自己换了个破烂，本没有真元可用。左右看了一，直接就把棋盘上的棋稀里哗啦推了个零散。

    他这么随手一推，普通人看不端倪，谢青鹤与伏传上就看了天地四时五行转。

    “这个世界，炁是这样的。”

    上官时宜将棋拨开，间留一段空旷。

    “这是大兄。”伏传上就看来了，“炁行仍旧和正常世界一样转，但是，大兄是整个世界的心……也不是，好像是个漩涡？”

    上官时宜指着外围的黑白棋：“天心民意。”

    伏传则指着那块空白：“大兄。”

    换句话说，正常世界的天谴，是遵循着天地四时五行假合来的运势，其现来的就是所谓的天心民意。运势不同，时势不同，天心民意不同，天谴的对象也就完全不同。

    在世界，谢青鹤的能量比天地四时五行都更重一些，他的意志也碾压了所谓的天心民意。

    “如果大兄认为缵缵不该被天谴，她就不会事？”伏传抬问上官时宜。

    “理当如此。”上官时宜说。

    “那就是大兄给缵缵送了两个婢女，无意间认定了缵缵可能会事，所以缵缵就接连摔了两次。现在只要大兄心修悍，抵住天谴缵缵的念，缵缵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伏传说这话时，有那么一的幸灾乐祸。

    众所周知，人想要抵抗一个念，通常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念，以至于印象越来越。

    伏传自己心修稀烂，认为此事艰难得不可思议，又常常以此被大师兄嫌弃。到了考验大师兄心修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大师兄不到——就肯定还是有困难的对吧？

    哪晓得谢青鹤和上官时宜确认这一之后，两人默契地将此搁，好像事就结束了。

    谢青鹤起施礼：“时候不早，阿父早些休息，儿先告退。”

    上官时宜也侧慢慢拣棋，说：“去吧。这一日也辛苦了。”

    ——你们就对大师兄的心修这么有信心的吗？

    伏传张张嘴，终究还是没吭气。

    学渣不多嘴。

    第268章 大争（80）

    谢青鹤与上官时宜对天谴的来仅是作了推测，没有人能肯定一定正确。

    不过，自从谢青鹤离开正殿之后，缵缵那边就显得非常消停，整夜无事。

    次日，谢青鹤与伏传往正殿请安，上官时宜照例不要他们跟着，吩咐各行其是。

    二人刚刚回到偏殿，沈俣就找上门来。谢青鹤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