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g F

    这么多年来我也终于明白，相时能到顺其自然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就如丁堡公寓承载了多少理想青年的天行空，可偏偏整日活在车龙；就如那晚告别的时候，你家的阿姨依旧让我路上注意安全回家早休息；就如后来的我们，普通的相恋，普通的相知，普通的相见，再普通的相。

    至少在你没有离开之前，真实生活给了我对风平浪静的执着和依赖，我渐渐对我们的未来有着更更烈的期待。一开始我也想象过你的家人会来警告我，劝我个清醒的人，直到我无迹寻你，也没等到那一刻的发生。

    或许，一开始就并非天壤，而为云泥。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在北方。

    你说，空气好，稍不注意，肌肤就会裂；你叹，天地闷沉，一不小心，世间为黄沙席卷；你愁，距离太大，别人的故事总是充满灵，而你自己却总是写如郁郁不得志考生的空文书。你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书要看，那么多文章要分析，这么多大作业要写。

    那时候的我在什么，我离家太近，未曾验过土不服必须随遇而安的无奈。在法国梧桐的校园里骑着自行车穿梭，建模，构图，模型...我想给你一栋房，想了很久什么样的房你住之后能安心写作。对比在你丁堡公寓浮华之，Less   is   more，那就包豪斯吧。我把这栋小别墅装了一个亚克力的盒寄给北方的你。

    你收到时说，屋的采光会不会太好。

    我说，采光的面积必须大一，你才不会过于压力。

    你说，要不要院里再多一些植。

    我说，设计总监觉得就松树一类，别有天。

    你笑了。随后问我，想你吗。

    我说，想。格外想。

    我们逃课吧，一起过圣诞节。

    想去哪里。

    你说，北国以北，海参崴。

    十二月的俄罗斯刺骨，陪你站在托卡夫灯塔时，你看着冰彻的世界，在冷气里咧嘴一笑，问我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特没意思。

    我和你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你说话不太接地气的那。我说，因为你带我见到一座无名的灯塔，并带上了我们的足迹，所以即便再是无籍无名，也有了再次向往的意义。

    晚上在酒店里，在气你双颊被熏的透红。我们坐在各自的床上，你对甜腻的糕一接着一乐此不疲。我想，这样的机会还有一次，明年在你份证未满十八前，我得带你来走走，我还想一次你的临时监护人。

    你看着我发神问我在想什么，我说如实转告自己的心。你就此沉闷，哎，我还是个未成年人。

    窗外的世界依旧冰彻骨，但你手里的糕香甜诱人。你笑了我也笑了。

    有些事还是等你成年后在吧。

    第二年的三月，我带着你逃课了。

    你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们去迎接一场壮阔的天。

    我把你带到了乌鲁木齐，你才知我们的旅途的终，喀什。

    你的尖叫如赤澄亮。

    你穿着克莱因蓝的外在这里人文聚集地里穿梭，赤把这些带着土息的建筑照得更加异域辉煌。在百年茶馆里你靠着我的肩膀小憩，在俯瞰老城区时你凑近到我的呼里，难抑那样的沉迷，你说，次还想来。

    我看到了你的睫跟着婆娑的树影在轻扬。在人来人往，我们在神秘古老的城楼里接了一个漫的吻。这里的日落有多，我们接的呼就有多持久。但足够了，对我来说，这荷尔蒙刺激的探寻真的足够了。

    沿着314国一路穿梭，到了克州冰川公园时，你说，如何带走这世外桃源。你俯试着和草甸里被驯化的羊打着招呼，他们却淘气的凑了凑自己的鼻上你的脸颊，你吓得近乎魂飞魄散。我就笑你，胆真小。你这时手就摸着温顺小羊的解释，脾气温顺不代表没有攻击，要知在他们里，你就是暴戾惨绝的人类。

    我问你，那我呢。

    你说，我说愚蠢的人类。

    和绵延的草川，和平静的湖泊，和屹立的雪山一一好告别后，再次回到老城区时，你研究起了路边的小孩。

    他们大多数有隔山立影的鼻梁、如圣湖一般的睛、如弯月卷翘的睫，女孩与生而来一妖娆劲，男生稍不注意就能勾勒男的假象。

    你问我，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孩得不太如意。

    我看了你一，不可能。

    你说，这么快就打上了你的主意。

    我问你，我不打你的主意又要去打谁的主意。

    喀什的天还没完全到来，但我克制着自己，不要急于迎接我们的天。

    第三年秋天，你找到了属于我们旅行的意义。夏秋冬，东南西北。

    你的拨在午夜的通话里把我叫醒。我归好笔纸，让你选地。

    你如同第一年，给了我不得不探个究竟的答案。

    湛江。

    我问你，哪里好，为什么。

    你说，看你画图这么累，我带你去享受心满意足的生活。

    这里的方言很复杂，爷爷叔叔阿姨一方言，总是让人觉得是在同鸭讲；带加海味很叫人眠，尤其午后的光毒人不敢，百姓午休在家让这座海滨城显得宁静安详；这里的海产的确很鲜，我们在夜晚路边的排挡里，撑着肚也不想离开。

    和之前的旅行完全不同，我们作为过路人的生活节奏很快就和当地居民一样，慢了来，连灵魂也是。你真的是个机灵鬼。

    但，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在回到各自快节奏的生活后，从前慢被我们痛苦的怀念。

    我怀念那个夜晚，在大排档明净灯光，平价的冰镇啤酒把对方惯得迷迷糊糊。在那个夜晚，我们经历了第一次事。

    顺其自然，疼怜惜，放节制，无可逆转地激烈去。

    第四年，我们又回到了夏天。

    毕业相关的冗杂事一结束，我带着你去了最东边。一起吻过最的日落，那最早的日也不要错过。

    孤立的海岛正在被开发，这里也有一座灯塔。

    狂然的海风把你我的怀里，我的颚闪过你的柔发。天没有厚云的包裹，在我们的里格外青蓝。

    你的声音被海风碎，被海浪激打，被光刺穿。你问我，是什么。

    我揽着你的肩膀，把的抚抵在你的耳后，在刺的光言辞天地诚鉴：如大海生生不息。

    在激浪不断冲撞的礁石上，我们相拥接吻。被这片大海震得摇摇坠。

    饱完整的日落需要运气，海上能不能生橙日，需要更虔诚的运气。

    凌晨四，你在临海的房间里拉开了窗帘，我站在你边，此行已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