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云间落锦书

    崔芹为初代燕王与燕国夫人王氏的私生女，世晚，兼之异母，和当代燕王眉寿本来极疏远。兄妹熟络起来，是在崔芹嫁给千岁、成为楚王妃之后。

    南北迢迢，稀得一见，但每当岁时佳节，必互致礼、问候，日常亦鱼雁往来不断。

    婚后第五年，她诞千岁唯一的女儿卫。

    卫有记忆起，最喜燕国阿舅来书。眉寿无一次忘记甥女，必附上一分别致的礼。

    唯有一次，他的礼吓到了小女孩。

    那是一个木偶人，襦裙棰髻，眉目姣好。

    卫抱着顽，不想动机关，木偶乌发刹时白如鹤羽，凝脂化作。她尖叫一声，掷之在地，捂着睛发抖。

    千岁、崔芹闻声至。

    崔芹抱女儿。

    千岁则拾起女偶人查看，对崔芹：这似乎不是孩童玩，令人想起那首明皇诗。

    哪首？

    刻木牵丝作衰翁，鹤发与真同。须臾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

    崔芹笑：这个却是衰妇。

    千岁：卫大约不肯要了，给我吧。

    崔芹心思缜密，劝阻：怕是巫魇之，烧掉的好。

    千岁笑她，你不是最厌烦楚地的巫风么，怎么也迷信起来。

    到底教他将去了。

    崔芹将女儿递与保，回书室给兄复信，眉间郁聚，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