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见

    贺兰剑法终于臻至化境那一年，阿清醒着的时间，已经变得很少。

    她的寝殿空空旷旷。

    日光从窗斜来，照亮瓶束上新鲜的珠。一旁摇椅上，半搭着那条阿最喜的小毯。

    如雪一般的少女坐在床沿，低着，有无聊地在发呆。

    黑的发，衬得她面愈发苍白。

    贺兰站在门，沉默看着，咙渐渐发涩。

    他幼时翻看杂书，读到相见的意思是，只要见你，我便心生喜。

    可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阿时，他却，如此难过。

    少女纤细的影忽然晃了一。

    一只带着熟悉意的手臂，及时搂住了她。

    贺兰瞬息而至，放轻了声音，问她：疼么？

    阿摇摇。想起什么，也抬起脸看他：修为，有提吗？

    贺兰想笑一，可角僵麻木，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勾起：嗯。

    那，无妄呢？

    无妄是他上一世的命剑。这一世，却连使用也不能。

    泛起苦涩的味，贺兰声音更轻，安抚一般：我再努力些，会很快的，好么？

    哦。阿失望地垂眸，你要快，想起来。

    好。

    很快很快。

    好。

    不要让我等了。

    好。

    女孩仍旧是沮丧的模样。阿咬着，沉默地想了很久，然后闷闷唤了声：贺兰。

    什么？贺兰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柔声问。

    我要死了她小声说。阿抬起脸，望着男人的那双净净，没有难过。只是几近残忍的迷惘。

    贺兰怔怔看着阿。

    他的腔疼得厉害，像被生生剥去表面平静的伪装，狰狞的血，和嶙峋的骨骼。

    神，却不任何异样：不会的。

    你以前说，这是约定。阿声音低低的，不似以往清凌凌的冷意，染上几分不自觉的脆弱，可是，我一直等很久

    她小声讲着，真的慢慢生些委屈。于是真的报复一样，搂住男人的脖颈，张咬了一他。

    然后终于像心满意足那样，缩在贺兰怀里，慢慢闭起睛。

    贺兰哑声喊她：不要睡。

    嗯阿的声音越来越低。环着男人的细瘦的手臂，也一去。

    人类与神魂相依相存，她的神魂如此虚弱，似一缕快要燃尽的烛火。

    贺兰轻轻将阿放在床上。

    他咬破尖，低，轻轻吻上对方。

    如绸的黑发从肩上倾泻而，与她的青丝落在一，缱绻纠缠，铺了满床。

    阿半睡半醒，意识朦胧，迷迷糊糊张开，发一声模糊的呓喃。

    贺兰趁机开她柔的，将尖与血，一同抵她。

    再起时，染上一抹刺的红。

    以血为引。

    他放自己的神识，无比轻柔地、像对待一即散的云烟，将那缥缈烛火拥住。

    血渍从角渗，又被贺兰不甚在意地抬袖去。净尘诀抹去血迹，片刻间焕然如新。

    人类的神魂如此弱，残缺一，都要立刻反馈到。

    也只是一时之法。

    小儿

    他低低地，念一个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称呼。他尾染上氤氲薄红，哀求一般：再等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