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生华(女攻np) - 4 禅师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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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的位置是容姺亲自选的。连绵百里的榕仙山,最适合怪修炼的地方,除了她真所在的隐蔽山谷,就属这片满奇异草的绝石了。

    不过,狐狸里并没有人。

    容姺也不意外。

    就算禅师不把小妖放在里,佛门规矩也不允许他抢别人的住。只不过他另外挑的宝地,和狐狸离的还是太近。陆均荷修为不,无论如何不敢住在佛庵附近。他确实没有占,可其实和直接赶走也没差别。

    一个飞到石对面,容姺踮脚望去,果然在石上找到了一座周正的庵堂。

    通固乌木,虽然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只这么些时日,就起了这样一,还盖在悬崖峭之上……

    「确实是位讲究的家人。」

    就她所知,自玄禅师十七岁离开普应寺,到现在也不过十年的时间。伏虎降龙,行医布施,上有两件难得的珍宝,只是还没听过施法显圣的事迹,想来还是凡胎,尚未脱回之外。

    他住在绝之巅,不能借风飞行,那肯定有楼梯绳索在附近。自玄是佛主门的人,而自己不过是山里生的野妖,登门拜访,还是讲些礼仪才好。

    一阵风过,飘来生铁碰撞的声音。

    应声看去,在石庵西侧的悬崖上,钉着三大的木桩。每个木桩上,都绕着三指的生铁链条,割开山谷间的云雾缭绕,横穿过崖谷刻到了另一边的缓坡上。

    容姺刚走到缓坡上,就看见自玄禅师从庵里来了。脚边升起一清明的宝气,她便明白禅师在的咒语。

    等不及她自报家门,自玄便走到木桩跟前,从怀里掏一件法,默念了一个咒语。

    咒语声落,木桩刷刷旋转,容姺面前的三条铁索应声地而起,平着飞向了石

    这大概是,不想见她?

    见她不见是一回事,这样无礼地收回链桥,又是另一回事。明知她要过桥,这分明是不折不扣的傲慢羞辱。

    「大师远而来,容姺有失远迎。」

    话音未落,三狰狞的榕枝从她脚边破土而,冲上了回收的铁链。枝藤钩住了链条的空,猛地一拉,是把它拦住了。

    自玄转望向容姺,却没有要松的意思。方才在她脚凝成的宝光,再次在木桩旁边聚起。自玄右手一挥,宝光便沿着铁链冲向榕藤。

    「请回。」

    榕藤自然承受不住,碰宝光便迅速枯萎断裂。不过容姺抢先一步蹲,手掌着地面,又送三条金的榕须,代替了碎成粉末的榕藤。

    脚步一退,金的榕须便死死搭上了铁链,狠狠往外一拉。一阵叮咚响,愣是又把铁链扣回了她脚的土坡上。

    「容姺冒昧了。」

    她规矩地行了个礼,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悬崖对面的禅师,忽然吐鲜血,丢掉锡杖,倒在了一旁的木丛

    -

    「禅师别逞,还是坐着歇一会儿罢。」

    被容姺扶到一边的圆石上,自玄倚着手杖微微气。

    看到自玄倒,容姺上飞过铁链,拉他起

    碰到他的时候,她惊诧于他上本来就受过的伤。换是普通人,大概连保持清醒都不到。刚才施法请她门,已经非常勉,被自己反击,新伤旧伤加上法的反噬,全弹到上,就是这个样了。

    骨折的手臂贴在,玄袍看不浅,却也有明显的血迹。未被衣包围的脸颊和手臂,被树枝木叶划过,一全是细小的伤。额细密的汗珠闪光,使人想起清晨的,典雅、脆弱,香气扑鼻。

    有一些大概是曾经与妖搏斗的旧伤,可是心那一,明显是到了桃溪才挨的——然而不等她有机会细看,就被自玄一把推开。

    「惠满夫人好歹受一方百姓供奉,也得过前朝的诰命,怎么就这样闯他人的住所?」

    容姺并不否认他的指控,后退两步至门外,对着空气敲两门。不等自玄回答,她就自行走,坐在一边的蒲团上。

    「自玄禅师也是名声远扬,刚才对本座就礼数周全吗?」

    看到自玄表微变,她心暗笑,又补充:「容姺不过是想见禅师一面,若是在对岸能打上招呼,禅师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样。」

    自玄沉默。搭在容姺肩膀上的手稍微用了力,随后又送了开。容姺也不他讲话,从周围的桌上找到他用过的药膏绷带,拉开他的袖涂在淤青上。自玄本想阻止,却被她以赔罪为名,挡了回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容姺还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自玄也不好再说话。等容姺把他上明显的伤都包扎完毕,自玄的脸也柔和许多。

    「夫人方才便自称仙家……自玄佛门,本不该与您相见。失礼之,还请海涵。」

    容姺恍然大悟——自玄本是佛门人,还是行颇的正禅师。某某寺的秃驴,连着某某观的士,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百姓自己立的孤祠野庙。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偷供奉的野妖,胆敢自称仙家,那可是对第一宗的大不敬。

    天地良心,她刚才还故意放低段了呢。

    「容姺是我起的名字,不是故意拿这名号逞威风。」容姺写了个姺字,「若禅师有顾忌,我行走人间,用的俗名叫作七娘。」

    自玄不是陆均荷,当然不可能这么叫她。解释过了,他也向容姺赔了不是。两人寒暄一阵,话题便转到了容姺拜访的目的上。

    「我座收了两只狐狸,曾经是召山教养的狐兵。」容姺从衣袖两枚符咒,与陆均荷上的毒咒是一个纹样,“我法力有限,特来寻求禅师帮忙。”

    「召山教……」自玄皱起眉,陷沉思。

    「普应寺围剿召山纸兵坛的事,想必大师也听说过。那两位狐兵若只是自己暴血亡,我也不敢麻烦禅师。容姺吃桃溪一份香火,也不能让失控的狐兵发疯,连累了他们的命。」

    不知自玄本对这些狐兵有没有怜悯,但是他绝不会置百姓不顾。

    容姺也不着急,看着他摆着手的念珠。自玄面目清秀,此刻因为受伤面无血,添了些庄严的气质。低默念咒语,任由光打在脸上,撒影。

    真是奇怪,他看上去分明就是芦苇,却又能担祖庙的栋梁。

    自玄前后思量过,问了些详细的事,确认卿月与陆均荷都非邪派,与召山教也是有仇,从未为害人间。家人慈悲为怀,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上还有些旧伤,需要时间休养。他盘算了一自己的伤势,便与容姺约定,十日后亲自登门拜访。

    容姺向他谢,离开前,惯例在门放了枚铜钱。自玄起要送,用错力气,锡杖撞上前的伤,一个趔趄跌回了石床。

    “禅师——”

    “无碍。”自玄挥挥手,“自玄不便相送,夫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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