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最令方戢厌恶的雷雨季节来临了。午的时候了场暴雨，天气预报的主持人说今晚夜间有雷阵雨。

    方戢的预后不错，她现在基本上活动自如，就等拆线了。在床上趴太久了，走路都不知哪边脚先去，像只笨熊。她慢慢的移啊移，终于走到窗边，乌压压的云把大地遮得严严实实，方戢一看这么厚的云得藏多少闪电啊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附院的窗帘质量真是不错，拉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不隔音呀。就在方戢拉上窗帘的一秒，一霹雳从天空闪。众所周知，光的传播速度比声音快，方戢不拉窗帘还能有个缓冲时间，现在她只有被吓死的份了。

    轰隆隆噼啦啪啦boomboom方戢一就要往地上坐。

    有个人抱住她。

    方戢？方戢？

    等方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牢牢地扒着对方手臂。

    抬一看，禹弎。

    方戢立放开他：导员，对不起。

    禹弎的手臂火辣辣的，心里想姑娘你这手劲推拿分的吧

    他低看，方戢只到他的，她嘴上说着对不起松开他的手臂，但是她压就站不住，抖啊抖的像帕金森，看着又要倒了，禹弎上前一步接她满怀。

    禹弎把她转到床上，倒了杯给她，方戢说导员谢谢，伸手接那杯，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连杯都握不住，抖得像个发动机。

    禹弎瞅她这副模样，笑了，连杯都拿不住？

    方戢哭无泪地看着他，导员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送佛送到西

    禹弎叹气，拿回，坐到病床上，给她把杯举到嘴边看她小小地吞咽。

    喝完了，方戢说谢谢导员，又说，导员你能不能借我一手机呀我给我舍友打个电话。禹弎奇怪地看着她，说这个天气你给舍友打电话什么？方戢一副不好意思的样，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敢自己待着我让我舍友今晚来陪我睡觉

    禹弎默了默，确认般开：你是说，又打雷又雨的，你让你舍友从学校来医院陪你睡觉？

    方戢啊一声：她们住老校区，就在医院后面，走到这还不用五分钟呢

    禹弎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不行，这太危险了。

    方戢哦一声，心里想哪不安全了住宿舍才不安全那破楼看着就不像能经得起恶劣天气的考验。

    好吧。方戢奉违地应，为了拍她还加了一句老师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却在心里小声嘀咕等你走了我自己去护士站打电话。

    方戢想快把禹弎赶走好去护士站打电话，便躺假寐，也不禹弎在旁边什么，过了一会，禹弎果真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关灯。

    方戢又等了二十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姿势怪异地向护士站走去。

    方戢手机没了，但一也不影响她记电话号码，因为他们一整个年级的电话都是连号的，只要记得学号就能顺着推号码。靳匮是几号来着我是几号来着她扒着手指数了几遍，自信地拨电话，一边还叹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呀。

    电话嘟嘟两声就接通了，方戢兴采烈地开：哎呀靳匮是们不是的话麻利地来病房陪我睡觉我不啊就是淹了我也要在十前看到你。

    一气说完，对面一反应没有，方戢喂喂两声，靳匮你听到没啊谁不来谁孙啊

    方戢？一个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方戢怔在原地。

    这个声音，好熟悉呀。电光火石间方戢知自己打错电话了，并且整了个大的打给了她的新导员。

    方戢的脑袋飞速转动：呃？我不是方戢，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啊。

    啪地挂上，心有余悸一般，电话不敢确认也不敢再打，一瘸一拐回病房去了。

    方戢倒在床上，惊悸劲还没过，又听见一阵阵的闷雷，方戢心想真是天要亡她，明早护士查房的时候就会发现她横尸病床，法医验尸推定死亡时间在某一雷劈之际

    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呀，雷雨加她异乡，连个手机也没有，还东一西一东一西一来去，泪夺眶而。觉来了，边哭边叫唤好惨啊我方戢真的是太惨了呜呜呜。

    突然一只手她肩膀上，吓得她猛然弹起，泪茫茫的，在一片光看见了禹弎。

    她嗫嚅着，导员

    禹弎见她哭得凄惨，嘴里还诉说冤屈，真的有愧疚了，斟酌着说到：方戢，你看，我陪你好不好？

    方戢连忙拒绝：不用了导员我就是闲着没事嚎两您回去了我自己就好

    禹弎坐得稳稳的：唉，谁不来谁孙啊。

    方戢囧得不行，导员我和舍友开玩笑呢

    禹弎毫不在意似的：没事，今晚我陪你吧。

    方戢哦一声，禹弎也没话讲，病房被沉默笼罩着，气氛一度尴尬。

    禹弎走到沙发上坐，从包里掏电脑，一副办公的姿态，方戢无聊，睛看来看去，把病房看了一圈又一圈。期间目光从禹弎上扫过好几次，方戢想，导员看起来年轻的，上净净的，睛好呀像个潭最后不由自主地把睛停在两之间。

    禹弎今天穿一件黑，比较宽松，看不什么形状，他可能是一个姿势保持久了累了，往外挪挪坐直了腰，方戢就看到，他间的鼓包随着他的动作展现来，方戢盯了几秒（她自己觉得），为自己的稍羞愧，别开脸去，奇异地，竟然觉得自己脸上烧得的。又有忍不住再看一，回过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电脑，饶有趣味地看她。

    方戢又开始装模作样，她当那视线不存在，闭上睛假寐。

    禹弎起，拉了把椅到她床前坐，好看吗？

    方戢真地装傻：导员你说什么呀？

    禹弎不回答她，扬起指一她的，好了没？

    方戢诚恳地回答：再过两天拆线了就好。

    禹弎哦一声，也诚恳地说：方戢，你想看也没关系，毕竟，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你的我看过了，可以礼尚往来。

    方戢心里暗暗叫苦，导员你怎么是这个路的可是学生我没那个胆呀。她决定装傻到底：导员，那不一样，您是为了学生的健康着想，不惜屈尊降贵来看我的，但是我怎么能看您的呢，这不应该呀，师生有别男女有别呀导员。

    禹弎心里发笑，面上不显：哦，那你刚才来来回回在扫什么？

    方戢神态自若：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天渐晚，禹弎惦记着她该休息了，不再逗她，只说：睡吧。伸手个钮，把床边的护栏放。

    听见响动，方戢惊异地瞧着他，放、放来什么。

    禹弎正经地解释：我趴这休息。

    方戢结结地：沙、沙发、也

    禹弎不耐烦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