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行动 - 分卷阅读21

    尽如此，对方把火力全然集在投掷来源时，威尔也避无可避。还剩最后一枚炸弹没扔的时候，他觉自己左肩了一枪。运动系统是牵一发动全的，这次威尔不能再简单快捷地切断肩膀的知觉。他尽他所能稳定住姿态，投掷最后一枚炸弹，跌坐在甲板上。他的脑一片眩，一时间完全无法动弹。

    赵艾可同样疲力竭地坐在掩护的吊艇架后，她朝威尔笑了笑：“原来你这么擅枪战。这是派遣专员的训练吗？”

    “不是。”威尔说。他看得来赵艾可的视线颇有意，正好，他也有许多话要问赵艾可：“我们找了你很久。”

    “你先等等，”赵艾可皱眉打断了威尔，“我觉你的机好像不太对劲。让我看看。我跟着阿娜学过一些基础的赛博格机维修。”

    他知。威尔觉自己无法控制四肢行为，这赛博格机已经快要坏掉了。他加快了语速：“不，你听我说。”

    楚恪醒来时，舰桥上除他以外空无一人。沉沉黑夜里，破冰船上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发生了什么事，唯有甲板方向飘来硝烟的气味。楚恪的后背仍然很疼，疼痛造成了一眩，他看了一终端。他昏迷了大概半个小时。

    楚恪向船舷走去，刚舰桥便看到了浮冰船后几百米外的一灯光。他辨认片刻，看那是一艘渔船。它似乎失去了动力，随着缓慢地飘着，楚恪没有赛博格的光学视觉能力，但他能猜到渔船上是谁。他心一，大步跑向船尾甲板。

    甲板上的灯光照亮了破冰船与附近的海面。从船舷到船尾一段都是弹烧灼的痕迹，可以想见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没有血，因为赛博格是不会血的，他们连泪都没有。这些功能有什么必要呢？赛博格从不伤心，他们并没有心脏。他们受伤，便替换零件；他们疼痛，便切断知。只要颅那层保护不被击穿，人类的大脑还在机械壳里工作，他们就是完好无损的。

    楚恪希望威尔是完好无损的。

    他在吊艇架看见了威尔。那SYM-1型赛博格机躺在那里，无知无觉，像某未完工的蜡像，或者用坏了的傀儡。有那么一瞬间，楚恪大脑一片空白，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跪在甲板上托起了威尔的上半。

    楚恪在威尔肩膀上看到了枪伤，肩关节的压缓冲从淌来。威尔上也有同样的伤，但楚恪毫不关心，看都没有去看一。他一心在打开威尔后脑的面板。楚恪只有左手能自如地活动，这并不容易。

    楚恪了大概五分钟才终于成功打开面板，这五分钟漫得好像一个世纪。看到那三盏闪烁的黄灯时，楚恪地松了一气。

    威尔的大脑还活着。

    楚恪庆幸自己读了那本《赛博格基础：原理与结构》。他急地回忆着书里的容：哪一盏是通用信号，哪一盏是西科系统的设计？哪一个颜指证哪个生命征，哪一闪烁频率又对应什么等级的理方式？

    痛觉过载。楚恪终于从前几天的记忆里找回了这个词，这就是威尔的问题。楚恪不再像二十岁时那样过目不忘、条理清晰，但至少他还记得这个问题如何理。楚恪无心思考威尔究竟是为什么会过载、痛觉过载的受又是怎样的。想那些徒劳无益，只会让他手抖。楚恪必须他该的事。

    他把威尔放平在甲板上，然后掏了一直带在上的匕首。楚恪一气，手稳稳举起刀刃。

    他是在斩首。

    楚恪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但他注视着威尔的视线并不因此而动摇。刀刃沿着人工肤切开威尔的脖颈，缓冲从隙，其没有血，而是大量的密零件。楚恪扔匕首，伸手沿着切摸索着，在后颈摸到了一凹陷。沿着那凹陷，他用右手辅助，左手用力，折断了威尔的脖颈。连接件在暴力分崩离析，暴心的一排信号线，像人类的气。

    楚恪重新捡起匕首。刚才折断威尔脖颈后，他的手便开始发抖了，或许是用力的后遗症。现在他手掌心全是冷汗，整只手直到小臂都被缓冲所浸没，连捡起匕首的动作也数次脱。一分的他在呐喊：你杀了他！另一分的他说：你在救他！楚恪无法确定哪句话是真的。他觉冷汗像泪一样沿着面颊落衣领上，又滴落在威尔无知无觉的颅上。

    一、二、三。

    首先切断第三。

    四、五、六。

    第六，然后第五。

    七、八、九。

    同时切断第七和第九。

    现在打开威尔的后脑，看看他的大脑信号：第三盏灯熄灭了——熄灭了？应该熄灭吗？一阵阵恐慌蹿过楚恪的背脊。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如果楚恪是赛博格，此刻他可以开启辅助功能，或者脆关掉绪渲染，但他不是。他得将威尔的命扛在自己肩上。

    ——他扛得住。

    十、十一、十二。

    切断第十一。然后再检查一遍信号。

    楚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第一盏LED小灯。他从未在威尔清醒时如此凝视过他。那时他恐惧，现在他更加恐惧，但某迫切压过了恐惧也压过了疼痛。楚恪注视着，闪烁——闪烁——闪烁——

    绿。

    匕首从楚恪的手里跌落，他如梦初醒，在它沿着甲板大海之前捡了起来。这是楚恪上唯一的切割工了，他不愿意把威尔留在这里回舰桥去找工箱，也不想用牙咬断剩的那些信号线——虽然原则上他上牙齿也不影响什么，这些信号线并不与大脑所的环境接，不必消毒也不必注意切整齐。

    楚恪把剩所有的线一起切断。在最后一线脱离链接时，他看见威尔后脑面板上第二盏小灯停歇了片刻，随后闪烁的黄变为了闪烁的——绿。

    忽然之间，那些被肾上素行压去的疼痛卷土重来，重重冲击着楚恪的神经。他觉拗断威尔脖颈的右臂疼痛不堪，那块支撑的异如此严重，仿佛在啃噬他的血。痛让楚恪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背，双手却将威尔的颅牢牢抱在了怀里。

    三盏小灯，第一盏代表大脑的健康状态，第二盏代表意识的清醒程度，第三盏代表跟赛博格机的程成功与否。现在，他切除了威尔的躯，那些仿生材料的痛觉神经传导不会再闷给威尔的脑输痛苦，痛觉过载已被解除，大脑状况恢复良好，只等威尔清醒过来。

    楚恪确定威尔能清醒过来。他必须。

    第25章

    楚恪分了两趟把威尔的颅和躯分别带回了破冰船的舰桥。他将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座椅上，机躯则随手丢在一边——实际上，楚恪记得把那SYM-1型赛博格机的躯带回来完全是因为威尔过一些改装，或许威尔会想要回收那些改装数据。

    楚恪在破冰船上找了一圈赵艾可。他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却注意到一侧吊艇架上的快艇消失了。如果他没记错，那是一艘有引擎的速托快艇。赵艾可又一次从他们面前逃开了。不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