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闪电

    2.

    路柔十八岁时，莫名其妙喜的事很多。

    比如蹲在老家门看一午蚂蚁搬家。蚂蚁搬完，雨来了，她拎着板凳就往屋里狂跑，也依然得了冒。

    很多时候，等她清醒不该什么，接着她就清醒她已经了。

    还比如，尾随一名男。

    起因是这样：明天大学开学，她去商场负一层大超市买用品。踩上扶梯她抬，看到一个陌生的颈在外面。他在低看手机。

    这个颈跟刚剥壳的笋一样，颜冷白，上面的茸淡得净。他颈上的小痣也格外好看，你会觉得嵌在那很坏，是一男人怎么这么有心思的坏。她吞了唾沫，心很慌，就一直盯着它。

    快扶梯，她发现他藕粉搭上了一排白英文。以前某杂志上看过，很贵的字，用手指从右往左数过，四位数。

    买了一个桶，扫码，收银员把桶递给她。才发现是藕粉。

    来之前不是说定了灰？

    她想，莫名其妙。

    喜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脖。

    路柔后来去尾随他，是偶然的必然。扶梯事件分开后，她在回家路上碰到了。这次他又在她前面，材匀称，得她要仰45度角。

    仰酸了，他到家了。原来一个小区。

    路柔看他别墅，一个系白围裙的阿姨笑着开门。

    她停在原地，手里的桶往前、往后的甩一甩，转，走之前来的路回家。

    /

    路柔记了寝室其他三个的名字：

    何双茹、徐妗和白江。

    何双茹是动的。一说话锣鼓喧天，什么都要争先发。徐妗是平的。给她什么她就还什么。你她，你冷她也冷。

    只有白江不起。她安分，属于顺便一想，还有的一类人。

    路柔和三个人的关系都差不多，军训时四个人站一排，也差不多。

    场休息，何双茹就要拉人坐草坪上，用觅的光扫每一个光汗淋淋的汉。找到了，便用手指一指。

    看到那个没？

    八双睛看过去。

    何双茹：帅不帅？

    路柔说帅。平心而论。从五官、形、气质上，这人清俊得无可挑剔。

    徐妗：还行吧。

    六双睛刷刷看过去。

    你们是没见过那个人。

    何双茹：谁？

    江漫。

    江漫啊。

    没听过。

    徐妗为了调真实，歪低看向白江：白江，你不是跟他一个班吗？

    你说是不是？

    白江有焦灼，但很快就自然了，声音从咙里来。

    嗯

    何双茹立起了兴趣：在哪在哪？我没看到啊

    他不在这，在东场。

    徐妗说着说着，渐渐铺开他：学，校组织，现在的教官。再用这些词概括他：疏离、昂贵、优雅自律，不可攀。

    路柔不解。学还能当教官？

    不知。

    后来路柔才知他有一个军事家。

    /

    别墅院弹古筝的人她要看很久。周末一回家，她就把玻璃净。

    虽然每次都模糊，而且只有背影。

    路柔心里的秘密是这个人的俊雅。她绝不让别人知他的存在，也绝不让人发现他的好看。当人都把江漫树立成是永远的最佳答案，说那你是没见过江漫。她就在心里冷笑。

    江漫英俊？那你恐怕是没见过他。

    虽然她也没见过江漫。

    这只有我知这宝藏的快乐她享受了很久，并且吝啬与人分享。她也暗自骄傲别人发现不了。

    直到这个秘密被破坏了。

    那是学一个月后的事。一个普通的周四晚上。

    聊着天，徐妗问她你住哪？

    她说碧夏园。

    徐妗惊了一，偏看去。你跟江漫一个小区。

    她心里突然有咯噔一的滋味。你知他住哪？

    不知。徐妗偏回。

    路柔舒了气，也不知为什么要舒。

    她的神已经跑了，目光失焦。那我们应该没见过。

    徐妗喝了酸，放。

    听别人说，他好像住在别墅。

    猛地又咯噔一，比之前烈了十倍。路柔觉得院里的人要从她腔里撞来了。

    哦。

    看不去别的东西了。

    她失落得难以想象：这个秘密原来是公开的。她也只是大众的一个。

    他就是江漫。

    那天以后，路柔开始确认江漫是谁。

    但还没有到她必须主动挖掘的程度。她只是从这些那些的聊天里，比较一院里的人和江漫，信息对不对等。

    一个星期后，她从何双茹知了他还是一名社。

    古筝社。

    /

    路柔面对面见到江漫的次数为零。

    距离扶梯事件后就再也没近距离看到过。第三次发生在周末的一个午，她和她妈在附近便利店买果。

    买完苹果，路柔低着，在她妈边等付钱。她没注意他在，继续无视周围玩小游戏，三颗星完通关，就听见江漫说：谢谢。

    她记得这闪电劈来的滋味。

    抬，人已经走远，能大约看到脖有痣。

    他是直着走的，又是只有背影，连侧脸也没看到。

    乖乖。她妈大声喊她。走了！

    路柔立刻窘得想埋土里。刚涂的黑指甲还有香味。

    她想，早晚她要把这幼稚的小名清除她的世界。

    徐琳叫她不动，又提一个调。

    乖乖，怎么了？

    路柔赶跑过去，免得徐女士再次破坏她的心。

    跑着跑着，脸红了一。

    希望他没有听到。

    /

    大一上学期期过去，路柔依旧没看到他的正脸。

    也不知他是人们怎么个天坠的俊法。

    半个学期的相来，她和白江的关系最好。一是两人居然有同一个老家是老乡，二是路柔和白江都少说话，在喜好上也有趣味相投的认同。

    譬如：一同参加了羽球社。

    期之后的周五晚上，她与寝室的人告别回家。

    吃掉徐琳细心准备的果拼盘，她打个哈欠，走向卧室准备躺会儿松松骨。

    她踢掉拖鞋，随意地四肢大开躺在床上。

    放在枕充电的手机响了一声。

    屏幕显示来了一条QQ消息。路柔解锁去，低，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