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底的地毯,则是
浅不一的白绿菱形格纹。
客厅的墙是
净的纯白,原本挂着的伟人画像和世界地图被顾恺取
来,放
了仓库。
顾恺打算在墙上挂些写意墨画,以风景画为主,但画作这
东西……他还得淘一淘。
除了餐桌上的栀,顾恺还在茶几上放了个陶制圆形
瓶,里面
着一把野
。
那些是顾恺随手在路边摘的,叫不
名字。
粉的、白的、黄的都有,原本是糟糟的,经过顾恺打理修剪后,就变得漂亮而规整了。
于私心考虑,顾恺让人将钢琴搬
了主卧。
于是这晚洗过澡后,顾恺便说要弹钢琴给裴温听。他让裴温坐在床边,而自己则坐在钢琴前。
房间里没开主灯,只开了床灯,昏黄的灯光照亮这间卧室,光线柔和不刺目,显得十分温馨。
窗帘半开,被晚风轻轻动,窗外夜凉如
,月华如练,群星在
蓝的天幕
眨着
睛。
夏天来临,夜晚会有蚊,但幸好原本的屋主给窗
都加了纱窗,完全不用担心蚊
问题。
“弹什么?”顾恺随意在钢琴上弹了几个音。
这架钢琴买了好些年了,价格不菲,而它的质量也对得起这个价格,音圆
明亮,手
也很好。
这钢琴是顾恺的父母为他买的,也是顾恺最喜的钢琴。
给裴温弹,自然得用他最喜的钢琴弹。
“随意。”裴温脱了拖鞋,坐在床上,手臂抱着双膝。
顾恺望了窗外的月
,笑
:
“此此景,没什么比一曲《月光》更合适了。”
“贝多芬的《月光》?”裴温问。
但凡上过学的人,都知贝多芬的《月光》这首名曲。
“不是。”顾恺,“德彪西的《月光》。”
“德彪西?”
“嗯。”
“印象派……”裴温喃喃自语了一句。
幼年学过的一二胡早就还给了老师,对于这些人名,只剩
大概的印象。
他还记得自己拉的第一首曲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就在他思维发散时,顾恺已经开始弹奏了。
德彪西的《月光》第一个音节便十足的柔和,月光像是少女柔的指尖抚过你的脸庞,它静谧地凝望着大地,月
洒落湖面,
面上波光闪闪,闪烁
银质般的光芒。
那月随着缓缓
动的湖
无声地
淌。
初时极缓,后面又逐渐激昂起来,激昂过后,又是平静。
时轻时重、时疾时缓的乐声正如人的心起起伏伏,像是少女
着泪光,于平静
暗藏着波涛汹涌,专注地凝视着你。
那是一到心碎的
受,几乎让人难以承受。
裴温不由得攥了睡
柔
透气的棉麻布料。
他看着顾恺的脸,看他闭着睛,沉浸在音乐
,似乎
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随着乐声自然地晃动。
让裴温忍不住想起了现在某个著名的钢琴家,弹钢琴时全投
,动作幅度很夸张,常被人说笑。
顾恺比他的动作要小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顾恺停演奏,回
对裴温笑了笑:
“喜么?”
裴温还沉湎在刚才的氛围,几乎有
回不过神。
“嗯……喜。”
“回答得好勉,”顾恺调侃。
由于裴温背着光,顾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隐约间看见裴温脸上有什么闪着光。
顾恺仔细一看。
那好像是泪。
顾恺顿了顿:“怎么哭了?”
裴温愣了,才抹了
脸,摸到一手的冰凉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
神,还看到了手腕上的疤痕。
裴温想到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绝望地给顾恺打电话,但顾恺手机关机。
他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他以为自己是多余的,不被需要的,不被的。
他陷泥沼,无法自
。可现在他知
他不是。
裴温又了
脸,
泪却再度掉
来、
顾恺无声地叹气,起
了张纸巾给他
泪,温声问:“还想听什么吗?”
从梁医生那儿,顾恺了解到,抑郁症患者需要的不是劝和开解,而是陪伴。
从前裴温一哭,一难过,顾恺就绞尽脑地哄他开心,其实没什么必要。
这不仅劝不到裴温,反而会让顾恺自己心俱疲。
如果哄哄就能开心起来,那抑郁症也不是病了。
裴温想了想,说:“《小星星》。”
顾恺笑了,摸摸他的
发:“好。”
《小星星变奏曲》是莫扎特最广为传的作品之一,这得益于儿歌《小星星》的广泛传播,国
几乎没有人不会哼两句。
轻快、活泼的曲调让人联想到夏夜的草坪,星空闪烁,萤火虫漫天飞舞,孩们在草坪上追逐打着灯笼的萤火虫。
莫扎特的作品总是带着孩童般的浪漫天真和自然纯粹的诗意。
顾恺演奏的小星星没有那么活泼,但比裴温从前听到的版本更加甜,草坪上的人不再是一群孩
,而成了一对恋人。
他们倚靠着彼此,望着满天繁星,望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不久,裴温便觉得坐着的姿势太累,于是拉开被躺
,靠在床
看顾恺。
顾恺弹着弹着,裴温的《小星星变奏曲》莫名变成了《哥德堡变奏曲》。
等顾恺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对,回瞄裴温一
,他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顾恺便没再改回去,继续弹这支曲
。
“裴温。”
弹着弹着,顾恺突然开说话。
他的手没停,他柔和的嗓音合在音乐里,并不显得突兀。
“嗯?”裴温回应。
顾恺斟酌了一,认真说
:
“如果你觉得我陪你养病这个说法让你觉有压力,那你就当咱们是在度假。”
虽然裴温没说,但顾恺受到这几天裴温有些焦虑。
裴温没声。
顾恺自顾自地继续说:“比起别的,我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生活去。”
“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刚刚好。”顾恺望了望窗外,“过几天我们把后面的地松松土,菜,你觉得怎么样?”
“嗯。”裴温答应。
顾恺说:“你不需要着急,也不需要自责,不需要去想未来很远的事,只要仔细
受当
的生活就好了。”
“当……”裴温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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