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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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占星的嘴,可算是开了闸。

    就着兄弟俩人的缄默,他把那块饼嚼得咔:“你得有二十五、六了吧,你弟看着也够年纪娶媳妇了,那么多女人,就没一个看上的?”

    本来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儿,可他斜在那儿,仰颏,像个老爷看工似的瞥古一麒,那样儿,那倨傲的神,连梁铎都看不对。

    “他们还愁娶不上媳妇。”梁铎是个会说话的,卢占星自然不好得罪,但往后几天还得靠这兄弟俩,“就他们这样的,要是在我们学院,那女生都得为他们打起来,只有挑的份儿。”

    卢占星怪气地笑了两声,古一麒站起来:“不早了,我去收拾床。”走到古二麟边,他用藏语和他弟嘀咕了几句,他弟听了,脸都变了,也不笑了,讪讪收起钱包。

    好好一顿饭,给卢占星搅和的,程念瞅他,还给他瞧兴了:“念儿,晚上冷,咱俩一被窝挤挤呗,和。”

    程念绊开他伸过来的手:“有地方能洗洗么?”他想洗把脸。

    “有,就在院里,我带你去。”古二麟给他引路。

    梁铎默不作声,嘴里土豆,黏黏糊糊地说:“程念他……就这脾气……那兄弟俩也不是什么坏人……”

    卢占星瞪他:“好人坏人又没写脸上,你还能看来?”扔手里的饼,他搓了搓手,“得了得了,我有分寸。”

    颏,卢占星想着程念临门前隔着火光看他的那一,别说,还真他妈来劲。

    不想对着卢占星,程念故意在外磨蹭了好一会儿,把车上的装备都清了一遍,才踩着一寒气回屋,除了古一麒,人都在呢,各自占了床。

    说是床,其实也就是三张一人多宽的石炕,两张相对,一张横平,都铺了新褥,看起来还是单薄。

    卢占星霸了间那床,掀被朝程念招手:“念儿,这呢。”知程念怕冷,他故意说,“我都给你好了。”

    程念还真听话,乖乖过去,卢占星喜得不得了,使劲往里挪,贴墙,给他腾一个人的地方:“念儿,上来,来啊。”

    程念不理他,拿了个枕,调就走:“我能跟你挤挤么?”他问古二麟。

    “行啊。”古二麟的被窝得惊人,小伙的火气,旺的,炉。

    梁铎从被睛:“你哥呢,他不睡这儿啊?”

    “睡哪儿睡哪儿,哪儿那么多话!”卢占星的脾气,全撒他上,“关灯,老要睡觉!”

    屋里暗了一阵,门开了,屋外青白的月光,照着一个黑魆魆的人影,看不清脸,单凭廓,是古一麒。

    卢占星又扯嗓叫唤:“靠!关门呐,冷不冷啊!”

    一团漆黑,古一麒往程念这儿来,程念适应了黑暗,没法不看清,古一麒的两条大,眸虚地绕过某个位,懵了似的一眨,这么冷的天,这家伙,居然光着没穿上衣。

    古一麒往被上摸,一个人形,发丝很细腻,肤……很……

    不是他弟的。

    冰凉的手指,划过耳朵,程念打了个激灵:“不好意思啊。”他是真舍不得古二麟的被窝,跟他哥打商量,“占了你的床。”

    古一麒的手猛的缩回去,他摇摇,什么也没说,往别人那儿去。

    卢占星肯定是不会匀地儿的,那大爷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平,宣告主权。没辙,古一麒那么大个,只好去跟梁铎挤一张炕。

    窸窸窣窣的动静,梁铎那小也不知摸人哪儿了,在那儿嚷:“哥们!你这肌可以啊。我靠,这么大!吃什么的?”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卢大爷发飙。

    这彻底安静了,没多久,鼾声浪涌般起来。

    程念睡得浅,给吵醒了,闻着陌生的被上陌生的味,他睁开。不大的小床,古二麟前贴着他的后背,规律的,有生命力的,一起一伏。

    这小火真旺,和他一起睡,程念连脚趾尖都是粉的。怕吵醒人,程念小幅度地朝外挪了挪。

    云散了,一段皎洁的月光,银晃晃爬窗,落在对面的小炕,照亮一双同样醒着的睛。

    古一麒也没睡呢,正用他那双比黑夜还沉的眸,遥遥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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