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二）

    在咖啡厅打工的日，大概是江尔雅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不用面对母亲的愁苦的脸，外婆的病容，也不用去想学校里的烦心事，还可以拉琴。

    咖啡厅里都是志同合的年轻人，大分来自陆修然的好友圈，音乐，家境优越，还带着年少的意气，青张扬。

    众人渐渐的熟络起来，江尔雅也成了他们其的成员，偶尔大家会约着去爬山、听音乐会、看画展、郊游旅行。

    事发生变化是在朋友的一次生日聚会。

    江尔雅被众人酒，陆修然替她挡去了大半。

    他分明不擅喝酒，喝得脸颊通红，神迷离，却还是一把接过递到她面前的酒杯，来者不拒。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了名堂，起哄问他，陆修然，你是不是喜江尔雅？

    月正好，几分微醺，他大方承认，顺势朝她表白，尔雅，我喜你。

    没有鲜，没有惊喜，毫不浪漫，他连表白都是傲气的，像是宣告。

    江尔雅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她不跟醉鬼说话。

    第二天，陆修然换了白衬衫，仔，步伐款款的走到正在拉琴她面前，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他终于正式了一回，等到她一曲终了，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满咖啡厅的观众都在鼓掌，喊着，答应他。

    那天午，夕洒咖啡厅，江尔雅拉的是德彪西的《月光》，曲调轻缓，像人间的低喃。

    这也是他最喜的一首曲。

    两人在一起的很自然，他们可以聊音乐，聊艺术，聊梦想和未来。

    他会弹琴给她听，从门的拜厄到贝多芬的命运响曲。

    更重要的是，她实在需要有个可以倾诉的人，不然生活的重担一层一层，她会疯。

    时间三，江尔雅的生活愈发忙碌，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陆修然如此庞大的薪资助，跟他签了个合同，约定大学毕业后再慢慢分期偿还。

    陆修然不愿意她这么见外，但是更愿意她，也就随她去了。

    学艺术是个前期投大，后期收获也大的投资。

    江尔雅预计考音乐学院后，自己多接几个家教，就算是最低的市价，也能将这笔债务还清，再存钱，就可以读硕士的时候，国去找他。

    可是生活没撑到她考音乐学院。

    这三年，家里法院传票一张接着一张，有的是江斯年之前生意失败后，合作商对他的赔偿起诉，民间借贷倒还没有那么严重，较为严重的是信用卡。

    用法律上的术语来说，就是信用诈骗，刑事案件。

    生意亏损的那段时间，江斯年是有预兆的，他以为能够撑过去，刷爆一张又一张的信用卡，渴望能够一举回本，谁知积重难返。

    那时候江尔雅才明白，他不是逃了，而是被抓狱，有期徒刑三年。

    剩余的债，依旧要还。

    江尔雅不知讨债的人上门过多少次。

    她遇见的那次是晚上十，陆修然送她回家，两人在家楼梯告别，突然听见砰的声，碎玻璃倾洒而。

    陆修然用校服护住她的脑袋，淋漓的碎屑，她看见有几块细小的玻璃扎上他白皙的手背，鲜红的血瞬间沁，吓得她忘记了呼，修然，你、你的手

    接着就是讨债人的破大骂，那些污秽的字句，不堪耳。

    还好，她当时顾着陆修然的手，没空理会那些。

    家里很安静，没听见妈妈的声音，只是那几群人在骂，江尔雅打算先送陆修然去医院。

    这一动，惊扰了楼上人，他们认她是江斯年的女儿，很快把目标转向她。

    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球，见陆修然衣着不凡，便要捉了她去威胁他要钱。

    你这小女朋友得不错，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拿她去抵债。

    陆修然的手背扎着玻璃片，他自小弹琴，哪里会打架。

    她哭着让他走，他不肯，承诺他们回去跟父母商量，一定尽快拿到钱。

    ，原来是个穷学生，那装什么富二代。

    那群人见要不到钱，逐渐没了耐心，看着要砸在他的脑袋上，他意识伸手去挡。

    不、不要！

    江尔雅不要命的扑过去，替他挡住那一。

    稳稳地一，砸在她的手臂上。

    她和陆修然不一样，有危险陆修然会首先替她挡住脑袋，用衣服，用手腕。

    可是，她会首先替陆修然挡住手，用。

    甚至是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