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贪婪

    十三、贪婪

    旅游回来不久后，学校就开学了，哥哥也去了科大报。大学城离他们家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且科大要求新生必须住校，因此哥哥不再能每天回家。

    整个九月份，夏天都在苟延残。阵雨，温，雷暴，漫的白昼，可对于窦小祁来说，却不再有夏天的觉。她每天学校、家两一线，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和程朝。

    即使哥哥一周至少有三天会回来陪她，她仍觉得不够。

    二开学的那天，窦小祁特意早早去教室换了座位。暑假时程朝给她发了很多条短信，容无非是问她在什么，或者他自己在什么，再或者要不要一起去玩。

    窦小祁全都没有回复。她是喜程朝的，他上那完家的小孩特有的完善人格让她羡慕不已，更别提她有多谢他送她，有多喜他的妈妈林纾。

    可正因如此，她更应该赶远离程朝。

    无法忽视的事实是，她和哥哥，在今后的岁月无论如何自我教育自我完善，都被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打上了一生的烙印。

    在他们的成过程发生了太多坏事。本就尚未建立的人格经历一次次的摧毁，最后已是一堆稀碎的瓦片。

    然而程朝比她想象得要更有恒心。他来到教室后，仍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故作自然地从书包里拿课本摆放在桌面上。

    窦小祁停正在写的笔，偏过直视他的睛，语气不带任何，问他：程朝，你喜我吗？

    少年明知承认只能损伤自己的骄傲，但他仍了，认真地说：喜。

    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他原以为上次小祁去他家吃饭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之后她就不理他了。

    一整个假期他都焦躁不安，他甚至想直接去窦小祁家找她。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却看到她换了位置，他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可是我不喜你，你不要耽误自己了，好吗？窦小祁说得直白又决绝。

    程朝沉默半响：你讨厌我？

    不是喜就是讨厌，这是十六岁少年的思考方式。

    看着程朝受伤的神，窦小祁不到撒谎，不讨厌。

    那你就当不知我喜你。我们继续朋友，好不好？程朝立刻顺着杆往上爬。

    窦小祁还没回答，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摸一个用彩纸包好的小盒，递给窦小祁，说：对了小祁，这是我妈的曲奇，她让我带给你。

    窦小祁看着那盒曲奇，它用小熊图案的彩纸包装，系着紫的缎带，上面还别了一张可的卡片，写着：小祁同学，新学期快乐。林纾。

    此刻班主任走了来，程朝赶将曲奇放窦小祁的桌，拿着书假模假样地读了起来。换座位的事不了了之。

    只是朋友的话，应该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窦小祁这样欺骗自己。

    十一假期前的一个周末，窦小祁在家打扫卫生。哥哥晚上要回家，她决定好好收拾一番。

    之前去玩背的包回来之后便被他们扔在了角落。她拿起来抖了抖，里面掉来一张相片。

    她突然想起了爬山的那天。

    她和哥哥午才从酒店来。一路上哥哥都拿着相机给她拍照，他们走走停停，到山时已近黄昏，站在被余晖笼罩的佛前时，窦小祁被震撼得说不话来。

    她只觉得渺小。广袤的天地间，庞大的佛前，她和哥哥只是微如尘埃的两粟。

    她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逆光站在佛前。

    咔嚓的快门声断了窦小祁与佛的，一个发的女生拿拍立得打印来的照片给他们，说：刚才构图和光线都很好，我就拍来了，希望不会冒犯到你们。

    图片的心是窦小祁的侧颜，光洒落在她发上，她微微垂首，看起来很是虔诚。在她的旁边，窦少钦偏过看着她，面容柔和，眉温柔。

    天空的霞光、隐隐约约显半的佛，都是他们的背景。

    窦小祁手指抚过照片哥哥的脸，她还记得那天双手合十时她想的什么。

    她对佛说，请让过去的苦难与罪孽相互抵消，今后，请保佑哥哥平安顺遂，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