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我把着你呢。”
“就算摔着，也是砸到三哥
上。”
底
的李缜有一声没一声地问着，不是
促，好像只是想要跟她多说几句话。
容卿伸
去的手就那样停，她始终是那个姿势，垂着
帘，
久的沉默过后，她忽然
了声鼻
。
李缜意识向上看去。
“别抬
！”
容卿喊了一声，她咬了咬
，压抑着
咙里的哭意，李缜仰到半路的僵直片刻，又低了去。
“好，我不看。”
又是顺着她说的话。
容卿换了脸
，用袖
了，声音已然变得低沉，满是怨憎的恨意：“三哥，我有一日要亲手杀了你舅舅。”
徐亥，徐昭仪的亲哥哥，李缜的亲舅舅。
“嗯，我知
。”
半晌后，底传来温和的声音，好像永远没有
起伏一般。
容卿飞快拿了纸鸢，从李缜上来，又退去一步远，冷看着他：“我要杀了他，你会不会阻拦？”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一声清冷的嗓音将之打断，说话的却不是李缜，容卿左顾右看，只见大树后面突然转过来一个人，那人背着手，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本翻得卷边了的书册，看向这边的时候，
黑的眸
波涛汹涌。
他似乎不太
兴。
“你连兰氏都杀不了，更不要说徐亥了。”
容卿看到来人后有些惊异，而后
上又皱起眉：“如果不是你，兰氏或许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已经死了。”李绩冷。
容卿噎了一
，心却莫名有些生气：“四哥就跟以前一样就好，冷旁观，若无其事，不
我和皇姑母发生什么事，你都只看着就好，次不要再多闲事了。”
李绩眉微皱，视线从李缜上扫过，最后落向他被踩得满是泥土的肩膀。
“也不算是闲事，”他开，语气生
，“只是上次跟你说的话，有了结果而已。”
容卿一怔。
上次说的话，还是一个月前，他背对着她说：“皇姑母的话，我会考虑的。”
有了结果，是什么结果？
容卿刚要问，却忽然觉得
一疼，疼得她上蹲去，纸鸢被她丢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远
一个
人的哭声传了过来，容卿睁开，仔细辨认那人，
发现是皇姑母边的绿梅。
“县主！你快回凤翔吧！”她哭着跑过来，嘶哑着喊，“娘娘……娘娘投缳了！”
容卿脑轰得一声，整个人好像忽然坠
了
里，
五脏六腑的冷让她发不声，看不清
，也无法呼，离开凤翔之前的画面历历在目，无尽的自责和后悔滋生不止。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的日。
昏迷前是三月初六，烧了两天三夜，今日醒来，是三月初九。
卓家行刑的日。
容卿推开前人，疯了一样往凤翔跑去，早已模糊一片，她看不清路，在路上摔了好几个跟，狼狈地跑到皇姑母的寝殿时，她看到门站了一个大的男，穿龙袍，怔怔地望着梁上吊着的人。
那人是她皇姑母，死了之后也不肯低，好像要这样睥睨着他们去上路。
她直直跪了去，痛苦地闭上睛，跟着追来的李缜和李绩都停在她后，看到如此决绝的画面，都不禁为之一震。
李绩也跪了去。
容卿耳边忽然响起皇姑母的话。
“说的是啊，皇姑母希望，你有一日能飞去，看看外面的山河。”
皇姑母啊，你有没有飞这，看到了外面的锦绣山河呢？
原来，这世上有些事是真的不能陪的。
不能陪你生，不能陪你死。
好无。
第7章 、皇后第七课。
满殿的人跪地啜泣，至伤至痛的人却无声。
容卿张着，呼像刀一样剌过
涩的咙，脸上有
凉凉的冰意，那一刻她迎，不过瞬息之间，却仿佛趟过了千百年的河。
她在想，思考着，怀疑着，猜测着，揣度着。
皇姑母为何要这样
？
然后她看到距离自己一步之外的那个男人，似乎失去了全所有力气一般，颤巍巍地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直到容卿能看清他的面容。
承乾殿前他冷面如霜，如卑劣小人决绝而又冷漠的脸，犹在前，此时他却是另一番模样。
愤怒、震惊、悲痛、后悔、怨恨……所有容卿能想到的，能表现一个人激烈绪的词，都现在他脸上。
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怎么能……”李崇演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梁上吊着的那个人，惨烈视觉的冲击，让他僵持在那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那几个字被他不断重复着，一声盖过一声，好像极不愿承认她用这
方式离开。
“来人！来人！还不快将皇后放来！你们都死了吗？”而后，李崇演终于回过神来，他左右环顾大声怒吼，声音近乎撕裂，全然不顾为皇帝该有的冷静自持，那一声喊停了悲泣的人，也将容卿喊回了现实。
她有些茫然疑惑地慢慢偏过，抬看他，耳边没有风声，也没有人们纷
的行事声。
随即她心骤然升起一团怒火。
若他怒而拂袖离去，半
不见相守三十年该有的谊，她心里会好受一；若他大骂发
不满，怪此景有损皇家气运，她心里会好受一；若他冷漠无言以对，只是面无表地吩咐后事，她心里会好受一……
偏偏！
偏偏叫她看到了他无所遁形的悔意和不舍。
他好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凭什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崇演背对着众人，在卓闵君的遗
面前站了很久，容卿死死地扣着
侧，
忍着不站起来，忍着冲到他跟前将他赶凤翔的想法。
卓闵君手攥着一张纸。
李崇演蹲，从她手将
那张被攥得满是褶皱的纸
了来，缓缓地在手摊开。
他的大手在纸张上抚过，像是不愿意太快看到
容一样，小心又谨慎，害怕着又期待着，慢慢将手拿开，待看清之后，他僵在此，久未动弹。
纸上只写了两字。
“永安。”
永安，永世安宁。
“你姑母……你姑母生前，可有留什么话？”
无尽绵的沉默过后，是李崇演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声音，在僻静的大殿之上，那声音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人背后发麻，容卿跪伏在地，埋在手背上，狠狠咬着牙。
然而的声音却是哀极伤极的悲意，是一个从此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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