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枪 - 分卷阅读5

    “您对您的雇主真是直言不讳。”哈代警官谨慎地说。

    “他们两个之间积怨已久，而我想尽量对您诚实。”赫斯塔尔平静地表示，“况且，虽然您显得对他们的兄弟关系很兴趣，可实际上也不真的认为托斯是凶手，对吗？——您怀疑凶手是维斯特兰钢琴师。”

    “我可没有这么说。”哈代警官微微地挑眉，毕竟，他们还没开新闻发布会呢。

    “我的委托人死在了荒郊野外，还被人恶趣味地在了一上。”赫斯塔尔伸手了放在靠近哈代警官那一侧的桌上的那几张尸照片，尽是全景，那尸看上去还是特别狰狞，“这可不像是托斯会的事，他就算是真想杀他哥哥，也会选择一枪爆那简单方法的。但是钢琴师会这事。”

    对方这实事求是、无动于衷的语气令哈代警官有生气；况且，赫斯塔尔的声音里一丝伪装得当的轻蔑来——哈代熟悉这表，就是那“因为你们办事不利没有抓住凶手，所以又有人死了都是你们的错”的表。

    他再一次开的时候声音也更冷而严厉了一些，黑帮律师都是混，哈代忍不住这样想。他皱着眉说：“阿玛莱特先生，您也知钢琴师是怎么选择受害人的，您是想要暗示您的委托人有罪吗？”

    “在法不认定他有罪的况，他就是个无辜的人，钢琴师的个人意见算不得什么。”赫斯塔尔的嘴角拉扯一个轻微的笑容，“至于理查德到底过什么，您如果能带着搜查令去我的办公室，我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他当然知哈代警官不能——现在迹象都表面凶手是钢琴师，如果不能证明钢琴师和诺曼兄弟的产业有直接联系，哈代这辈都不可能说服法官签发搜查令的。

    哈代恼火地看着手里凌的笔记，到目前为止实在没有什么新收获：理查德·诺曼的仇人有一大票，又喜独来独往，他死亡前一天跟赫斯塔尔开了个短会，然后去幽会了自己的一个人，自此之后就消失在了每个人的视野里——那个时候才晚上六多，如果他十遇害，没人知他后来的三个小时在那里。

    或许，哈代警官又一次不得不承认他们追查的线索断了——就好像面对维斯特兰钢琴师和礼拜日园丁的第无数次调查一样，这样的场景熟悉得令人觉到恼怒。赫斯塔尔显然决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这个男人短促地，说：“所以，哈代警官，如果我们间没有人被正式拘捕，我就得离开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与诺曼兄弟签订的各协约可能得行一些……变动。”

    他混地比了个手势，哈代没仔细问，反正，诺曼兄弟的势力最近得现一阵大变动了，托斯肯定会想办法剪除他哥哥的势力，更不要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黑帮……最近维斯特兰市警察局有的要忙了。

    哈代就坐在原地，看着这位律师冷静到几近面无表地从审讯室里走了去，一边走一边近乎迫症地意识整理自己的袖扣，警察局这环境对这人说不定难熬极了。

    而另一边，赫斯塔尔刚了审讯室，就被另外一个人拦了个正着。

    拦住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男，有着一漂亮的栗鬓发和一张讨喜的面孔，在这帮心力瘁的警察之带着那仿佛对周遭氛围满不在乎的懒洋洋笑容。这个男人语气轻快，向他伸一只手：“阿玛莱特先生？”

    “您是？”赫斯塔尔谨慎地问，没有握他伸去的手。

    对方好像也不是很介意，只不过笑眯眯地把手收回去了：“我是法医局的阿尔利诺·克斯医生，负责这次案件的尸检工作。您应该知，现了这样的谋杀案之后，受害者家属需要去法医局签署一些知同意书和授权书——”

    他顿了一，了个表示无奈的手势。虽然赫斯塔尔有一奇怪的直觉，他这个动作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平易近人一些，而不是他真的为这件事觉到无奈。

    “刚才小诺——啊，托斯·诺曼来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了，”克斯医生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他说，您可以全权代替他签署那些文件。”

    “我想我的雇主只是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我们前期签署的协议里赋予了我在他的授意之代他置一些财产的权力。”赫斯塔尔平静地说，显然对托斯·诺曼的这个选择并不乎意料。

    ——虽然就看托斯离开的时候那得意洋洋的劲儿，他很可能是回去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大肆庆祝自己的怂包哥哥的死亡了。

    克斯医生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一些：“如果您所说‘浪费时间’是指理诺曼先生唯一的哥哥的死亡相关事务，而‘财产’指的是理查德·诺曼先生的遗的话，恐怕确实是这个意思。”

    “死尸和活人的意义截然不同，显然对我的雇主来说，活生生的他哥哥和死去的他哥哥不值得他给予相同的对待。”赫斯塔尔用一相当正的语气说，“克斯先生，那么我们走吧。”

    “别——叫我阿尔利诺，请。”当他们两个沿着走了快步离开这栋建筑的时候，法医又说，“或者叫我阿尔，如果您愿意的话。”

    “阿尔利诺。”赫斯塔尔从善如地说，显然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阿尔利诺后半句要求，这一也不预料，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用昵称称呼别人的那家伙。“以媒对于钢琴师的狂态度来说，我们一门就会遇到一大批记者，等着采访参与破案的人员——尤其是法医局的首席法医官这样的人。”

    阿尔利诺看了他一，绿的睛里闪动着一些愉快的亮光：“哈。”

    “我当然认识您，”赫斯塔尔平静地回答，“我曾旁听过不少凶杀案的审，您上作证的时候那些绝妙的证词给我留了很刻的印象。”

    阿尔利诺稍微挑了一嘴角：据他所知一群被告人的辩护律师讨厌他讨厌得不行，反正他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的时候，总有些人觉得被他嘲讽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警局的前厅里，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外面拥挤着的记者和摄影师，有无数闪光灯星星一般闪烁，显然“钢琴师屠杀有罪之人”这案件够让他们兴奋了。

    “也许他们确实想听负责本案的法医说什么，”阿尔利诺微微一笑，“反正，法医只要会说‘无可奉告’就行了。而您呢，阿玛莱特先生，可得谨慎言行：您现在这里，一定会令人怀疑案跟诺曼家族兄弟阋墙有什么关系的。”

    赫斯塔尔向阿尔利诺的方向微微扭，正好看见对方嘴角挂着的那个混合着讥诮和调侃之意的奇怪笑容，赫斯塔尔轻轻地啧了一声。

    然后他们推开门，走一片闪烁的灯海，记者们向着他们的方向蜂拥而来。

    法医局的停尸间没有什么特别重的臭味，尽有些尸被推到这里的时候确实已经度腐败了，但是不断运作的排风扇很快会把那些臭气排去。而已经被冷藏在停尸柜里的东西——说白了，当它们失去灵魂之后，就只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