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 分卷阅读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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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月松开扶着松木的手,手正盖着一条磋痕,细而平,而直,用力推掌一轰,整棵树咯吱一声倒

    余光扫过那断,公羊月莫测一笑:“有没有想起些甚么?”

    晁晨蓦然反应过来:“鹿山上,玄之死时的窟附近的断崖上,那棵……那棵被切断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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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用自《三秦记》

    第189章

    林远志农, 年年麦熟担去镇卖,靠脚走一天来回数十里不成问题,因而练脚力不凡, 此刻爬坡上坎, 过之甚为轻松。

    他在山里绕了片刻, 确认那剑客并未跟来后,寻了个木丛换上, 这才拎着包袱往山间一座隐蔽的破屋去。这屋像是猎人所造, 荒废多年,未经修葺, 门窗格都无法严丝合掩上, 他先半蹲来,用手扒着钉上的烂木条往里看, 见破板上躺着的人还在, 彻底松了气——

    幸亏自己见钱开, 否则想从那拿剑的练家手底走脱,可不容易。

    林远志撇开门栓, 蹑手蹑脚走去, 取包袱里用碎布包裹的一卷竹筒, 轻轻放在歇息的人枕边——

    这老叟是他拖回来的。

    六姑婆死后, 的同辈兄弟看他一穷二白,都不愿认亲, 他既无钱又无路, 只能在山上找了个破屋落脚,后来去河涧捉鱼时撞见的, 当时这老叟还有气,就是嘴乌紫像毒, 他以为是个给山里毒蛇咬的钓鱼翁,便给背了来。

    乡存留不少土方,不是治虫蛇咬伤,便是治毒,他找来两味给他捣碎吃,没想到当真保命。

    此人转醒后,神智昏惑间,一直念叨他的鱼篓,林远志想起当初他为减轻负重,给一脚踢到石里,心略悔,想着救人救到底,这才去河边捡,有了撞见公羊月和晁晨这一

    鱼篓里没有半条鱼,篓又给磕破了大,林远志想拿着也没用,掀起来看了一,取走那竹筒后,便随手给扔

    灞湍急,早不知漂到何

    屠三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住他的手,林远志笑两声,趁他松开,连连退到门边,背抵靠在门板上。

    榻上的老叟起打坐,余毒。

    上的毒给药草及时遏制住,但手指上给暗打穿骨位,却已腐烂,屠三隐冲着门前的男人抬眉,睛都没眨一:“去,把那破柴刀拿来,砍了?”

    林远志假装没听懂,明知故问:“砍什么?”

    屠三隐沉声:“手指。”

    林远志打了个哆嗦,为这多嘴,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磨蹭半晌后,他才解柴刀两手并握,一步一停走过去。

    要说他虽是个壮汉,但心真不,否则也不会在自难保时,还随手搭救个生命垂危的路人。

    屠三隐喝令:“壮士断腕,砍!”

    林远志闭着,落了两次刀,一次落在木板上,一次沾了,可只割了条来。看着外翻的红,他吓得把刀一扔,又退到了门边靠着。

    “没用!”屠三隐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握住那,连咬布也没叼,两一瞪,血丝一涨,那腐烂的手指竟给他生生掰来。

    这跟村里杀猪宰本不是一回事!

    林远志“啊”了一声,抱尖叫,拉开柴门就冲了去。无意识跑五丈开外,给老树绊倒一跤,这才稍稍清醒。

    看那老没追来,甚至屋里再无动静,怕他疼死的林远志又摸了回去,支着隙往里张望。

    “还没走?”

    屠三隐气,语调明显柔和两分。

    林远志低,犹犹豫豫:“对不住,没帮上忙。”

    屠三隐认真地打量了他一,遂:“没走就去外面给我打一盆来,”林远志听了吩咐,捡了破铜盆就往外赶,屠三隐又给他叫住,“等一,”一边说,一边单手拆钓竿尾握持的鎏金环,“这是老夫仅剩的家当,你是来投亲寻人的,找人得打。”

    那个“不”字卡在咙,林远志给屠三隐凶狠的神吓得不再言说,乖乖接过金环贴收纳,等打了来,对着地上连磕了三个响,这才掩上门去。

    “告辞!”

    他学着江湖人的样拱手抱拳,但屋里没有半回应。

    林远志有些沮丧,回频频看,最后一拉包袱山去。

    他有个同村的伙伴,打幼冲之龄随家人去了安,典当这金环,能舒服地找一段日,但他忽然有些舍不得,他救人,又不是为了钱。

    ————

    安城九坊间有一座榭楼台名为倾波轩,其闹繁华,可比拟建康城那座历史悠久的朱雀楼,而倾波之名则得来于楼宝珠铺地,珊瑚作案,火树银一照而成琉璃千顷之貌。

    稍微逮着个安城的老盍稚问,人都会说,早些年上元节,钱氏一族都会在此设宴,豪富斗奢,几成笑谈。后来钱氏大变,上一代家主,也就是掌安公府诸事务的“不动尊”事,财权收归苻所有,加诸公府里其他几家商人也都有冒的倾向,这个规矩便给破了,安好一段时日再无谈资。

    自古来笑贫不笑娼,城的百姓都嫉妒那豪绅嫉妒得不得人家事,可真了大事,捧场跑得比谁都快。

    继收红鲤鱼之后,当代钱氏族钱胤洲又重开宴席,邀请安有有脸的商贾,仿照石崇再聚一场斗奢。不半日,这消息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听说了没,那斗奢宴又张罗了起来!”

    “真的假的?哎哟喂,当年钱家三钱胤川东办的那场上元宴老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风转,这二十年过去,当时不起的四公竟然已经坐上了族之位。”

    “那小,还不是运气好!”

    那运气,真不是擂。

    宁康三年二月的大火,钱府贼,族钱百惨遭枭首,钱胤海于火海不知所踪,三钱胤川死状惨烈,唯有四钱胤洲因与略吕氏,也就是现今凉国大王吕纂好,客,侥幸逃过一劫。

    街巷尾偶尔也有风声,说那夜见兵丁围府,这贼可不是一般盗匪,保不准是官贼。这传闻也只是在苻死后私里作闲谈,毕竟钱氏还在,后人也并未再行追究。

    “想不到啊,想不到。”先前叹运气好的那人一通摇晃脑的叹息。

    旁人便打趣他:“想不到什么?你可也等着天上红雨?梦吧,你得先有个富可敌国的老爹才行,否则就算你家兄弟几个死光,也就留个谁都瞧不上的一亩三分地。”

    那人听来挖苦,将双目瞪如铜铃,狠狠:“才不是因为这个想不通,我是想不通,钱家老四打小一唯唯诺诺,绵的小,而今怎么就跟换了魂似的,手腕狠辣起来是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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