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 分卷阅读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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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人不打脸。”

    “我打你了吗?”公羊月认真辩解,“打人用手,不才,用的脚。”

    说罢,他径自就着屋打量一遍。

    老宅不在城,寻常少住,两人先前的推测,乔岷及冠而七剑卫后便该搬离此地,尘封久矣,但寝卧之地显然比想象之要来得敞亮清净整洁,屋里数只瓶盆,养有云竹兰草,一嗅,还有陈年绕梁的檀香。

    张修翊伸手在云竹上拨了一把:“没错,乔岷在七剑卫的卫所也养过不少。”换言之,没找错地方,人也对得上。

    反观公羊月,却目凝重,这般雅致,不是十七的格。

    张修翊把陈设挨个瞧看后,四仰八叉往榻上一躺,顺手抓来枕抱在怀里,须臾间已落梦。

    只是这陶醉并未维持太久,公羊月卷袖拽着她的脚,不客气将人拖去。

    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丫端来盆,依次。两人蹲守在转角,看丫把脏往绿地里一泼,走回人房

    “女人?”

    张修翊一脸见怪不怪,趁机奚落:“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大人家谁没几个通房?就算不是,公哥儿的住所,往来伺候不也正常。”

    不,并不正常。

    以十七怕女人怕到要死的程度,就算是只母猫,也保不准早给轰门去,除非打晋开始,他便故意演戏,毕竟大对庐府上,他对双鲤的失态也只是发乎于礼的喝斥。又或者,他们所见到的,确实是两个人。

    世间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公羊月不迭问:“乔家这一辈有几位公?”

    乔岷的事,再没有比张修翊更了解的人:“十七位,几房拉通年龄算,乔卫最小,排十七。”张修翊正经办事时,该有的脑还是有,“我知你想问什么,上十六位哥,没一个和他生得像,他父亲乔心见,也就是前卫,只这一个儿。”

    公羊月疑惑加

    而后,两人又翻书房。

    书房标文房四宝,书案屏风,还有四占了三的书架,每一个都满纸册竹简,剩一面摆起剑架,足有八格。

    ——他们五人里读书的那是晁晨。

    张修翊随手翻阅了几册,发现包揽古今,什么都有,不仅有扶余文著书,还私藏不少原的典籍。打小卖猪的哪懂读书之趣,只唏嘘一声:“他小时候活得也太累,准是那刻薄娘给的,背不书就打手板!”

    “别看了。”

    公羊月夺张修翊手的书,扔回原位,门外响起两说话声,稳妥起见,两人上了房梁。

    第151章

    听嗓音一个年轻, 一个老态,苍老的是个杂役婆,不知是哪家院里的, 过来要炭火, 借是少爷不在, 分来的东西叫丫鬟贪去私卖。撞上的这个丫鬟自是喊冤,亦是刚烈, 两人吵嘴起来。

    老的骂不过, 歇了气,但仗着是辈屋里的, 拂了面就撒泼打诨, 那丫被磨得也失去耐心,脆指着侧屋, 怪调:“这里可也无人住, 还有些朽掉牙的烂东西, 有本事捡去当柴烧!”

    见人了屋,公羊月当机立断开窗上了屋, 张修翊边走边译话给他听, 方才说了半句, 便瞅着那婆挽上袖, 当真骂骂咧咧往屋里搬。

    丫鬟没料到她真敢,略有些悻悻。

    婆倒腾来去, 一个人使劲毕竟有限, 便都堆在门,撑着门板气:“好姑娘, 你还真舍得,这些拉去卖, 能发卖不少钱。”

    说到钱,丫鬟也动了心,左右这屋的主人不会再回来,少爷虽有意保全,但人在都城,一年也回不了两趟家,东西归谁不是归,何苦为了斗气,平白便宜那尖嘴老太婆?她立时又反:“卖吧卖吧,这院里的东西也敢觊觎,仔细老夫人扒了你的!”

    “姑娘说笑,这可不是少爷屋,”婆呵呵一笑,“何况当初少爷违逆老夫人,不许人搬动,不许人住去,可是惹了好大不心,若能悄没声地解决这烦心事,只怕夫人要明里痛斥暗里褒奖。”

    “可少爷总会回来!”

    “少爷在都该另立新府,若立了功得了圣眷,说不好王上还要赐宅邸。再说,木已成舟,如何苛责?”

    她越说,丫鬟越心动,恨就恨自己当初没胆,于是放低姿态,攀着那婆的胳膊,换了副嘴脸:“婆婆,你看……”

    “分你一份!”

    “哎哟哟,天老爷嘞!我帮您一去,还有些好货,也盘一盘!”

    两人趴在房上偷窥,见着屋里的玩意全给倒腾空,这底人贪婪恶毒起来,比主人家还不顾忌面功夫,净是些蝇营狗苟。

    偏房本没什么好看,但婆提及老夫人曾说要搬,乔岷拦着不让,想必住过重要之人,才会保留原样以作念想。张修翊自从揶揄过公羊月后,便越发担心乔岷也不红袖蓝颜,是吓得冷汗涔涔,撺掇着去瞧看。

    落地,

    摆上家该是满满当当的屋鸣狗盗后连草都不剩,一望去光秃秃四,显得大了一倍。

    为了乔大卫,别说只余四,若是有工,她张修翊墙都给挖开一寸一寸翻,因而当真真是一尺一尺地瞧看,最后在里侧靠床榻的石面上,发现镂刻的小字,字是扶余文,排列有致,不像话,倒像诗。

    “翩翩黄鸟,雌雄相依。念我之独,谁其与归?(注)”张修翊以手抚摸,忍不住唱了来。

    这词音和调有些耳熟。

    留意到公羊月眉微蹙,她展颜一笑,用汉话解释:“是句丽的《黄鸟歌》,说是琉璃王写给他的姬的,用以抒思念,不过我娘小时候经常唱给我哄睡,或许思念太广,不仅限于慕之人。”

    “《黄鸟歌》?”公羊月猛然想起,当夜在无定河边,几人行酒令,十七唱的便是这首。

    他快步上前,自己辨别那字迹,可惜扶余文不同于汉字,无法比对,只是这痕迹不,不似自成年男之手,显然凿刻之人手劲有限,不是小孩便是女

    张修翊心思灵,闻风而动:“是不是在原和你们同行的那位也唱过这歌?”不等人开,只见脸,答案也已分明。

    思念瞬间变味。

    公羊月伸手逮住走来走去,站立难安的大国师:“你先别急着骂人?”

    张修翊惊诧:“你怎知我想骂人?”

    “不一定是写给乔岷的,你自己不也说,不仅限于慕之人。”公羊月边说边往后墙靠,足尖一往上探。

    这屋统共两扇窗,一扇开在门边,还有一扇天窗,在最里侧靠近房梁的位置,三木条钉在表面,只能漏几抹稀松的光。他手背用力一撞,把木片砸开一个窟窿,隙里掉一面菱镜。

    张修翊赶忙过去捧住,随:“你睛也太毒了。”过后指着东西又很忿忿,“你看,还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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