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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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石桥时月光正好,四周草木渐疏,躲躲闪闪的小尾

    公羊月佯装驻足赏景,三息后骤然手,把畏葸的双鲤揪了来:“死丫,又偷听,此再犯把你耳朵扭来!”

    “松手,快松手!”双鲤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掐着指数,“你已经说过三百八十二回喽,每次都是雷声大雨小。”

    拿她没辙,公羊月转便走。

    双鲤挤到他跟前,展开双臂阻拦,一脸忧心忡忡:“老月,你疯了吧!我明白你带着晁哥哥是为了追查线索,但是……十七说他在晋可要你的命,你还教他武功?”这世上若有法能将公羊月揍个鼻青脸气,双鲤第一个上手,但若法落到旁人上,双鲤便第一个不答应。

    “这就不劳你心。”公羊月揪着兜帽把小丫往前送了送,示意她该去睡觉,“你就当我心好,帮他一把。”

    从前碰着威胁,老月哪一次不是斩草除,为何这次例外?

    双鲤反手抱住他的胳膊,心里嘀咕两声,忽然想个绝妙答案,嘴立时张大犹如鸭:“老月,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随后窃笑,一副谙此的模样,“不要羞赧,反正你什么格的事没过?”

    “双鲤。”

    公羊月改唤名,双鲤汗倒竖,知他是真要发怒,立即撒丫跑开,嘴里叨叨着:“放心,我不会跟晁哥哥说的,老月,你看我嘴这般严实,把个活计的酬金奖给我作封费如何?”

    双鲤走远,远得只闻其声不见人踪时,公羊月才拿剑柄在侧的松木上敲了两:“来。”

    夜鹄从掠过,乔岷现于第三棵树后,话少却一针见血:“你想让他当你的替死鬼?”

    “你何时也成妇喽?”公羊月抿默认,这个来自句丽的七剑卫传人,寡言少语,却的察言观的本事和对时局极为锐的判断,“怎么说?”

    乔岷:“此行凶险。”

    公羊月摇,并非敦煌一行,而是自打他决意追查公羊一门旧事开始,便已龙潭。技一筹者未必比摸爬打起来的杀手更懂得杀人和活命,若论单挑,即便帝师阁主、天都教主、剑谷七老、三星四府的当家人站在他面前,他便是逊人功夫也未必输阵,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得留后路。

    晁晨便是送到手的后路。

    “他断我‘风无骨’剑时,就该是个死人,之所以留着他,必要时候总能拉个垫背。”公羊月把玩着剑穗上的砗磲莲,幽幽,看那模样,半没个玩笑的意思,“他要杀我,我便成全,但本人功夫乃独创,天只此一家,学了我的心法,还能说和公羊月毫无系?何况杀人诛心,你说像这般磊落的君,若是背弃信义,堕落仁义,会是个什么模样?”

    那个文士生来正气,一生求直,很有风骨,对这样的可人儿来说,□□的泯灭,远远不如神折磨。

    乔岷不由讪笑:“自愧弗如,所谓断剑重铸,不过是个幌。”

    “是么?”公羊月冷冷呵气,“剑可以重铸,但终不是那一柄,因为铸剑的人已经不再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告诉乔岷:他实在憎恨那自以为是的正直和愚蠢至极的善良,叛剑谷的那一天他发誓,此生绝不甘不由己,誓要凭自己的心意过活,纵使堕,也绝不回

    公羊月将腰间断剑捧来,轻轻推鞘三寸,垂目低眉,那一瞬既是温柔,又是怨恨。银光转过剑脊,背面两个字——

    夏侯。

    “是生是死我并不关心,打句丽来,只有一个目的,”乔岷定定看向公羊月,“只要你答应帮我引荐想见之人。”

    公羊月沉片刻,并没有立即拒绝:“帮你不是不可,但这当牵连甚广,我得仔细想想。”

    乔岷颔首,理解他的为难。

    两人无声,并肩山,走至营地前不足三丈,乔岷终是没忍住,朝公羊月郑重抱拳:“三年,公羊月,我只有最多三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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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后,一连了三日雨,并不利于途跋涉。四人寻了一家小客栈落脚,为掩人耳目,除去必要采买,几乎闭门不

    双鲤趴在二楼的窗前,拿绿叶逗框里卡住的一只瓢虫。

    楼有披着蓑衣,着斗笠的农吆喝,驱使黄拖车,拉了一筐筐绿植朝城外去。瓢虫脱困,被弹了去,正好落在,双鲤没忍住多看了两,有些奇怪:“这瞧着不像麦粟黍稻……”

    她朝老月投去探询的目光,可人正在榻上打坐练功,本没打理她。她便只得把转向乔岷,可惜那正在给剑打蜡。只有晁晨这个一等一的闲人,凑上前探探脑,复笑:“这是苕草,用以田,在我家乡农人常常植在地里,秋收往往殷实。天往西,沙多土失,涵养地,不奇怪。”

    从前,公羊月只会给双鲤讲哪儿有拍走,哪儿生了窝土匪,哪儿的地蛇近年江湖传轶闻,哪块地是三不,如这样的生活见闻,却是少之又少。

    小姑娘不由惊奇,捧着脸追问:“原来地也有这么多学问!”

    “当然,西北地大风,初秋便已是寒彻骨,木遭霜败,便会颗粒无收,于是农人会以烟煴树祛霜华……”

    “懂这么多,说得倒似亲所见,”公羊月睁开,冷不丁开,“听你音,像是原人士,气度风华不说比肩王谢,却也是疏朗风逸,还以为你是颍川晁氏的后人,避难关,可这么看……”

    晁晨莫名有些支吾:“差不多吧。”

    见状如此,公羊月并未多疑,那些个世家贵生来清,纵使家落,也把郡望堂号看得比命还重,哪甘与寒门庶民同日语。

    “我怎的听不音?老月,那你呢?前些日你说生于代国,可我遇着你时又是在川西的雀儿山……”双鲤缀了一茶,望着。小姑娘那攀比心,总是自家不能落别家之后。

    哪知公羊月闻言大笑:“生草莽,天地为家。”

    这年谁不抬一抬价脸上光,便是“四府”之一的晏家,也要说与宗室沾亲带故,更别说公输府,那可直接追溯到匠人鼻祖,别的江湖人,想还想不来呢。

    晁晨意识帮腔:“公羊一姓少见,多于公孙羊孺之后,因著述秋得名,祖上说不定也是簪缨氏族。”

    “我阿翁就是挖地的,半路得人指,又恰逢胡族南侵,怀帝被俘,这才投奔剑谷,家父更不是什么名宿大儒,至于我,你觉得我在乎这东西?”公羊月很是不屑,丝毫不攀附,义正词严绝了他的话,一番话说来坦坦,“我公羊月行事叛逆,与世不容,但绝不会认祖宗。”

    双鲤在旁小声嘀咕:“就是个乡佬,认了人家也不会信。”

    很快,她便挨了个暴栗,抱缩在一角吃炒松。公羊月拍拍手,向着晁晨:“连自己的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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