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观戏

    寂行念了这么些年的经书，都在好一个和尚，饮有不少次想诓他喝酒吃，看他会否破了这些规矩，每每落败。

    一个一心和尚的人，要扮万佛之祖，颇有梦成真的意思。

    饮不愿到台前去，但又想看寂行在这片刻功德圆满，临了还是坐回了第一排的那张座儿。

    她地看着，而好戏开场，先上台的除了妙尘师太，竟是寂安。

    小小的个，圆圆脑，闹腾劲儿沉去还算有模有样，就这样演起了幼年佛陀。

    好小，连她也没告诉，藏得够。

    旁的观众很是捧场，呼声掌声一上来就不要命地撒，饮也跟着喝彩，朝寂安眨眨。寂安才不接，匆忙避过。

    故事面向百姓，不若经文典籍那样难懂，也不若民间常有耳闻的闲谈轶事。

    佛陀俗家时为悉达多太，其生母去世后，由继母大幻化抚养，而大幻化的另一个份，是他母亲的妹妹。养母亦姨母，虽有一难陀，却待悉达多太更好，将其视如己地抚养大。

    国王曾邀相师前来替太看相，相师泣涕涟涟，言太足三十二大人之相，将来必会成佛。而难陀亦有大人相，只不过三十加，比之悉达多少了两。

    转孩大成人，换作寂行上台时，饮显然听见周围一些女克制而兴奋的呼声，而她与他的视线只撞上了一瞬。

    怪寂安没告知她要演角的事，又敢躲开自己的挤眉，敢是有样学样，这还有个师父。

    寂行在台上的举手投足，仍同平日般温和缓缓，除却衣裳要符合作为太的份华丽一些，虽没换作俗家打扮，但也换成了金丝勾的海青。

    倒是另一番模样。

    饮托腮盯着他看，渐了迷。

    对白一行，饮听着听着忽然顿住。

    悉达多大成人后方知自己的世，动容万分，向养母：母亲待我若亲生，我是难陀的罪人，您将他送走，全心地抚养我，您的牺牲，我激不尽

    不，悉达多，大幻化说，父母从不为孩牺牲，只有对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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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结束时，饮没回过神来，再想原来的计划躲回后去为时已晚。

    姚淙个已经快赶上她，只差了一小截，一过来就欣喜：，你也在。

    嗯。

    你许久没回家了，母亲父亲姚淙顿了一，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说，还有我，都很想你。

    小孩的神总是明亮，也藏不住心事，说的全是作为弟弟的真心话。

    饮抬手摸摸他的，开：回去的时候小心。

    不跟我们一回去吗？母亲就在那里。姚淙语气有些失落，指了后面。

    饮顺着看过去，对上一个略显拘谨的笑容。

    暂时不了。

    饮没山回家，也没去后台，径自往寂行的禅房去了。

    案上摊开放着寂行正在抄的那卷经书，饮不由笑声，想了想，坐提笔续在他后写起来。

    -

    寂行换那戏服，换回平日里的素裳，妙尘师太也正从另一间屋里来。

    两人双双行礼，妙尘开：寂行师父演得好，可有所悟？

    寂行微一思忖：常怀恩心，常修慈悲法。

    妙尘师太摇了摇，笑说：佛之所以成佛，是放一切凡尘俗世，换言之，抛妻、弃、弃父、弃母，若非如此，心怀挂碍，难以成佛啊。

    这位者几乎每年都会往清觉寺来上这么一两回，同师父算是好友，寂行几乎从小就认识了她，却很少见妙尘师太同他探讨过多佛理，而她笑着如此说，似有言外之意。

    寂行说：贫僧自寺大，无父无母，寺师父师兄弟皆算至亲，共修佛法。

    妙尘不置可否：师父自己想得明白即可，贫尼需去清我寺人带回了。

    恭送师太。

    妙尘没走多远，寂安便跑到他跟前：师兄！可看见了饮施主？

    未曾。

    师兄怎么了？不兴吗？

    没有，寂行问，你找她何事？

    寂安立刻满脸懊丧：没同她说这些事，我去请罪来着

    寂行微蹙着眉：要说吗？

    不需要吗？寂安睁大睛，方才她见着我在台上，朝我笑来着，我都看见她磨牙了，怪渗人。

    寂行：

    我去找她了，师兄看见了转告我一声。

    嗯。

    不远莲泉庵的女尼们聚在一，妙尘师太清着人数，监院在一旁谈，大抵在负责待客事宜。

    寂行转朝住走，脑一会儿是妙尘的一番话，一会儿又是寂安的三言两语，到最后只剩个计较

    我是否也要向她请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