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糖

    主任，她发确实被他们剪了。班主任梁玉梅指了指苏脑后的发。

    教导主任登时目光转向那三个被打的学生，你们谁剪的？主动！站来！

    主任是我但是，是彭海递的剪刀，王晨的主意。一个男同学站来，声音有小。

    哦，所以是你们三个合伙剪了她的发。教导主任板着脸转了一圈，去，你们也把你们的家叫来。

    那三个男生登时一脸苦相。

    主任，我有个好主意。柯枞应开，也不等主任反应，直接走到那三个被打的男生跟前说，你们呢，把自己发也剪一块，然后跟苏个歉，这事儿就了了。

    那三个被打的学生看到他就一肚气，碍于边上都是老师，不敢造次，只瞪着他问，那你呢？你打了我们，也要被我们打回来吗？

    来啊，你打得过你就打。柯枞应摊开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那三个被打的学生气得直咬牙。

    主任更是气得拍桌，柯枞应！你给我站好！

    柯枞应翻着白往那一站，目光穿过众人，又去看坐在那的苏。

    明明站起来就小小一只，坐在那更显小巧玲珑，姿态端正，两只手乖巧地放在上，脸就对着他的方向。

    一张脸没什么表。

    偏偏柯枞应却读她脸上的绝望。

    她早就习惯了这场景，也预料到接来会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对现的一切都习以为常，所以只能接受。

    在沉默绝望，在绝望沉默。

    柯枞应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开视线，只是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

    最后的理结果是叫家过来，然后歉的歉，写检讨的写检讨。

    柯枞应又歉又要写检讨，了课还要去扫厕所。

    他一脸无谓，俨然早就被罚惯了。

    苏爸妈在上班，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那三个学生的母亲态度友好地了歉，他们也没法说什么，只再三叮嘱，以后不可以再剪她发。

    一遍又一遍。

    苏坐在那发呆，脑里想的是那个男生临走前到她手里的东西。

    她怕被父母发现，一直牢牢攥在掌心。

    很，有硌手。

    是一块糖。

    还是教导主任桌上的，柯枞应当着主任的面就拿了一块剥开丢嘴里，嚼得嘎嘣脆，吃完了，又去拿了一颗。

    主任脸都黑了。

    苏被父母带回去，去了理发店给她修了修发，洗发时，她低在那，把手里的糖撕开包装，放了嘴里。

    草莓味。

    很甜。

    修完发，苏被父母带回家。

    她其实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虽然家里很安全。

    可是

    她轻轻拉开门，听见客厅里传来父母压抑着的吵声：

    把她送到哪儿？！哪个地方会对她好！？苏勇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要不是睛看不见，会被人这么欺负吗！？啊？！

    她一个瞎能送到哪儿去！？

    你小声！

    难要我辞了职每天守在教室里吗？！啊？！你赚的那钱够养活我们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

    苏手指一颤，把门关上，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泪却很快濡睛上的那块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