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 分卷阅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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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夜阑说:“玉屏关在这儿,”他指着沙盘,场是元徵,李景绰,还有他的副将齐铭,“延勒想去玉屏关只有两条路。”

    李景绰看着沙盘,:“这条路过风峡,风峡便于埋伏,走此是兵家大忌,以延勒之谨慎,他应当不会选择这条路。”

    岑夜阑:“奉宁说的不错,延勒只有可能走池关,池关平川,便于行军,去玉屏,多是走这条路。”

    李景绰皱了皱眉,“可要是他走这儿,咱们要伏击他也不容易。”

    岑夜阑看了李景绰,元徵瞧着岑夜阑,却见他脸上久违地浮现一个极淡的笑容,他愣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岑夜阑修的手指在沙盘轻轻一划,说:“奉宁可知此?”

    几人循着他的手指看去,齐铭猛地反应过来,:“落云谷?”

    他话音一落,见几人都将目光投向他,齐铭解释:“落云谷原本是没有谷的,有一年突然山摇地晃,那便成了一个山谷。早些年有寇聚集作,将军带我们去剿匪,还了落云谷一片清净。”

    岑夜阑说:“若事先埋伏在落云谷,再将延勒——”

    他环视一圈,场上几人恍然,隐隐都有几分刀血的兴奋。

    齐铭犹豫:“可落云谷陡峭崎岖,难以攀登,兼之谷多毒蛇,若是埋伏……”

    李景绰直接:“将军,我去吧。”

    岑夜阑摇了摇,说:“奉宁和齐铭去风峡。”

    “非常时期,难免他不会反其而行之。”

    “那落云谷——”

    元徵看着岑夜阑,明白了过来,他哼笑一声,却不言语,果然,就听岑夜阑:“就有劳殿走一趟了。”

    李景绰和齐铭都愣住了,说:“这,落云谷危险非常。”

    元徵懒洋洋打断李景绰,“岑将军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岑夜阑说:“届时我会拨一支锐和殿同行,相信殿定能潜在谷。”

    元徵:“若我们不在呢?”

    岑夜阑淡淡:“那落云谷就是我和延勒的埋骨之地。”

    元徵啧了声,没有再说话。

    等李景绰和齐铭退去后,元徵笑盈盈地说:“岑将军,这是生死相托啊。”

    岑夜阑不置可否。

    元徵凑近了,笑:“你就不怕我不你了?”

    “殿会么?”岑夜阑不疾不徐,“北沧关殿尚且敢留,区区一个落云谷,又岂能难倒殿。”

    元徵说:“将军这是夸我呢?”

    岑夜阑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徵笑了声,说:“好。”

    岑夜阑反问:“殿不怕我不你了?”

    元徵看着岑夜阑的睛,说:“将军会么?”

    岑夜阑冷静:“为何不会,殿莫忘了,你我之间尚有旧怨。”

    元徵怔了,慢慢:“我知你心对我有恨。”

    “我先前确实混账,你恨便恨吧,不过——”元徵说,“岑夜阑,若是你我从落云谷回来,你能不能……”

    不知怎的,元徵难得生少年窦初开的忐忑,他说,“对我少一分恨,多一……一?”

    第46章

    岑夜阑定了计,可真要将延勒落云谷绝非易事。

    转又过几日,元徵已快至落云谷,路崎岖,偌大北境都笼罩在夜里,路上草如同镀上了一层清霜。

    山势极陡,难以攀缘,可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走的是小,只有越过这座山才能到达落云谷。元徵抬了抬手,仰看着山后五千锐悉数都停了来。

    “殿,休息片刻再上山吧。”说话的是岑夜阑遣来的一个副将唐庆,正当不惑,对北境颇为熟悉,岑夜阑让他同行,相助元徵。

    元徵,唐庆拿了个酒给元徵,说:“殿去去寒。”

    元徵来了北境这么些时日,自然知里装的都是酒。北境冬天极冷,将士们都会携带一壶烈酒驱寒。

    酒是北境的烈酒,霸刚猛,元徵一回喝还是在北沧关,擂鼓的老将齐柏给他的,酒一,锐刀一般,烧得五脏六腑都似火燎,整个人都神了。

    元徵接过酒喝了,说:“岑将军那边如何?”

    唐庆:“还僵持着,岑将军已经城扎营了,想必这两日胡人就将朝落云谷来。”

    元徵随嗯了声,抬起,看了挂着的月亮,:“今天什么日?”

    方靖说:“殿,今儿除夕呢。”他自北沧关一事后老实了许多,在元徵面前也不再如往日那般随意。

    元徵愣了,笑:“我竟忘了。”

    往年除夕总有夜宴,前朝后,满朝文武齐聚南阁,丝竹歌舞整夜不停。元徵去岁赴宴时喝得酩酊大醉,临了和方靖在御园的丛里睡了一宿,人急得到找他,后来寻着的时候,元徵还发了脾气,不肯起,临了是他父皇来了,元徵才有所收敛,他被罚禁足三天,方靖还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没想到,今年竟会在这北境战场。

    元徵想起旧事,拍了拍方靖的肩膀,将手的酒给他,说:“来。”

    方靖看了元徵,饮了烈酒,辣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元徵笑了声,诚心实意地说:“阿靖,你们是受我连累才会在这北境受罪,我心里都记着。”

    方靖怔了怔,低声说:“阿徵……”

    “回京后,我再请你喝酒——”元徵顿了顿,笑:“飞燕来的。”

    方靖看着他,哼哼唧唧地说:“行,那我要玉娘亲手酿的。”

    “飞燕来”是京都里有名的秦楼楚馆,元徵在京时没少和方靖去鬼混,玉娘是“飞燕来”的魁娘,酿得一手好酒。可她酿的酒一向千金难求,京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愿意一掷千金,就为她一壶酒。

    当日元徵就是为了她和尚书的儿打了一架,才被皇帝罚来的北境。

    元徵笑说:“行,我府上还埋了两坛,回都给你。”

    二人想起京,朔风呼啸,不知怎的,都有恍如隔世之

    元徵抬起看着一望无垠的穹,忍不住想起岑夜阑。当日他问岑夜阑说的话是真心的,元徵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了许久,岑夜阑错愕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殿,别胡闹了。”

    元徵心微凉,沉声:“我没有胡闹,我认真的——”

    他还想说,岑夜阑却打断他,淡淡:“我无心同你谈风月。”

    元徵固执:“不是风月,是真心。”

    岑夜阑怔住了,看着元徵,少年人目光灼灼,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岑夜阑咂摸着真心两个字,只觉得灼手又沉甸甸的,他心里有些,真心,元徵凭什么说真心?

    辱他,迫他在前,况且这人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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