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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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渐渐东升,元徵背着岑夜阑走一段路,前也有些发白。倏然,他听见了声,小心地将岑夜阑靠着树放了来。

    岑夜阑面苍白,闭着睛,元徵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说:“我去找,你等我一。”

    岑夜阑睁开睛望着元徵,少年脸上有血迹,半张脸都被硝烟燎黑了,嘴裂毫无血,看着十足的狼狈。

    岑夜阑心百味陈杂,没想到,如今竟是元徵陪在他边。

    他没有说话,元徵的拇指挲过岑夜阑的小痣,说:“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起走去,岑夜阑望着元徵的背影,他背上的衣服已经辨不原来的模样,黑的,红的,脏污不堪。

    岑夜阑看着元徵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周遭寂静无声,北境的冬天总是安静的,他想起岑亦,想起满目疮痍的北沧关,陡然生偌大天地间只他一人孑孑独行,左右皆不见来人的孤寂疲惫。

    元徵不敢耽搁太久,他拿洗了把脸,不过这么一动,背上已经麻木的伤隐隐生疼,痛得他气。

    元徵没有多,拿装了,回去时岑夜阑安静地在树坐着,双目闭,他心,叫了声岑夜阑,手也有些发抖。

    所幸岑夜阑又睁开了。大起大落,元徵鼻尖发酸,心如坠千斤,半晌都说不话。他蹲在岑夜阑面前,揭开,哑声说,“来,先喝。”

    岑夜阑却没有动,神有些恍惚,喃喃:“我看见……义父了。”

    元徵:“……岑夜阑。”

    岑夜阑说:“义父说他后悔将北境给我了。”

    元徵:“那都是你的胡思想。”

    岑夜阑慢慢地将目光落在元徵脸上,元徵说:“岑熹将军是何等人,他当初既选择将北境给你,就定然是经过思熟虑的,岂会看错人。”

    “岑夜阑,今日北境失利,错不在你,你无需耿耿于怀,将所有事揽在自己上。”

    岑夜阑颤了颤,没有再说话。

    元徵:“喝。”

    岑夜阑就着元徵的手喝了几是冰冷的,滞涩的肺腑为之一凉,意识都清醒了几分。

    元徵坐在了岑夜阑边,说:“我父皇夸你是国之肱骨,舅舅说你是大燕垒,这些年,你得一直很好。”

    他突然笑了一,说:“我来前,舅舅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像你多学学。”

    岑夜阑抿了抿嘴:“殿无需同我学。”

    元徵却摇,说:“舅舅让我睁开,好好看看数百年前元氏先祖打的江山,看看大燕的百姓。”

    元徵:“我看到了。”

    他话锋一转,问岑夜阑,“你知不知为什么父皇偏我?”

    岑夜阑摇了摇

    元徵又将岑夜阑背在背上,提着火枪,臂弯里抄着他的,才慢慢开,“父皇是在弥补他的遗憾。”

    “天人都说帝后,可我母后却是郁郁而终的,”元徵语气有些怅惘,“嬷嬷说我本该还有一个哥哥,后来却没了,母后因此落了病。我记得母后从未开心地笑过,她日夜都看着我,怕我步了后尘。”

    “直到母后病逝,父皇才幡然醒悟。”

    元徵始终记得他父皇在他母后的病床前的样,像刹那间老了十岁。所谓的天至尊,在那一刻,元徵竟觉得他可悲可怜。

    “我不愿意成为我父皇。”

    “舅舅也要我之主,我知,他除了为我,还是为孟家,”元徵说,“孟家是世家门阀之首,如今正当式微,又有赵程两家虎视眈眈。”

    “他是我舅舅,更是孟家家主。”

    岑夜阑抬起,看着元徵的侧脸,少年人绷着颚,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有几分不甘任人摆布的桀骜,却也有几分孤独。

    这不是一个纨绔浪该有的神,岑夜阑昏昏沉沉地想。

    二人许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元徵玩笑:“其实要,我倒觉得我三哥比我合适。”

    岑夜阑想了想,说:“宣王?”

    元徵嗯了声,:“三哥温文尔雅,宽厚待人,比老五那个上的好多了,只可惜——”

    宣王元珩的母亲寒门。

    元徵没有说完,岑夜阑到底是戍边大将,对京事不会一无所知。他想,储君之位一日未定,元徵便一日在漩涡之,即便他想置事外,也不过痴心妄想。

    局势不会允许。

    二人都沉默了来,突然,元徵听见蹄声,神一冷,岑夜阑的绷了起来,他说:“放我来。”

    元徵迟疑了一,还是将岑夜阑放了来,却还是握着他的一条手臂,岑夜阑借着他的力勉站直了。他眯起睛看了看,当即怔住,皱着眉,“河东军?”

    元徵一言不发。

    最先过来的,却不是河东军,有几骑越军队而,直奔元徵和岑夜阑。

    “殿!”方靖猛地勒住缰绳,他看着元徵,连带爬地,要扑过去,元徵握着火枪一挑,枪尖抵在几人面前,他神冷漠,淡淡地看着方靖几人。

    方靖愣了愣,说:“殿,我可找着你了,我回时听说北沧关大火,魂都快吓没了。”

    “都怪岑亦,不让我们回去,不然我们早就回去了。”

    元徵:“岑亦呢?”

    方靖脸上迟疑,他们几人都狼狈,不复世家弟的光鲜。

    方靖看了岑夜阑,低声说:“我们安置好了百姓,原本想回瀚州,可刚走,就碰见了延勒。”

    “岑亦,岑亦为了不让胡人上山,带人去引开他们,”方靖抓了抓发,说,“我们被冲散了,后来打算回去找你,路上碰见了——”

    正说着,只听一记清朗的嗓音,:“末将河东李景绰,见过殿。”

    第40章

    李景绰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剑眉星目,一甲胄,腰上佩刀,他向元徵见了礼,又抱拳对岑夜阑,:“岑将军。”

    岑夜阑自听到岑亦和延勒撞上脸变得更加苍白,他看着李景绰,勉一笑,“奉宁,你怎么会在此?”

    李景绰,字奉宁,隶属于河东军。

    早些年岑夜阑和司斗打时,李景绰就跟着司斗,那时还是他手的一个副尉,年轻气盛,来北境时同他手底的人校场比试鲜有敌手,十分悍勇。后来还挑衅岑夜阑,结果被岑夜阑掀擂台,结了段

    李景绰:“此事说来话,先让军医替殿和将军看看伤。”

    元徵看向李景绰,就听他说,“来时我担心战况焦灼,军医人手不足,特意带了几个军医同行。”

    岑夜阑说:“多谢。”他迟疑了一,还是问:“我大哥……”

    李景绰说:“我曾遣斥候去查探过,路上只见两军零星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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