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即嫁小公爷 - 分卷阅读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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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款步上前, 将手的画轴拨了玉楔, 横在书案上,一徐徐铺陈开, 即见了这样一幅画卷——大敞的半面槛窗外, 疏竹迎风, 秋莺立梢, 压一杆枝了窗, 一片案立着梅瓶,欹斜着两朵淡。再右首,是一张薄纱斜挂的床, 帐间倒人半个赤,一双杏,半微启,坠着一束粉缎相缠的乌发,鬓上簪着一朵小小的僧帽,其状妩媚而邪。

    宋知濯为世家男儿,自然于此上有过诸多见识,十几岁始便博览许多霪书邪册,却从没有一次像前这副画儿灼了他的。他认得这些,这些雪肌媚骨的艳角眉梢的风、以及手臂的痣,每一颗都准无误的在它该在的位置。

    揪心的半晌过去,他卷起画卷,瞪着暴怒的,像烧红的烙铁,映在宋知书脸上,“这画儿是打哪里来的?”

    在他将要提刀杀人的目光,宋知书慢吞吞踅回座上,拨着手边方案上的一盆文竹,“老三压箱底儿的,趁他不在家,我特意去找找他‘忘恩负义’的蛛丝迹,没想到让我翻着了这个。我瞧这画上的女,实在熟悉的,就拿来让大哥也帮着认认。看样,大哥也认来了……。”

    言着,他收回手,以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对过去,“我原还想着,就这么给大哥拿来,会不会被老三发现?谁曾想,这画儿,老三屋里多得很,少说也有上百幅,连他枕还压着几幅,都是同一个人……。”

    “杀了他。”

    他满腹讥诮的话儿蓦然被这冷瑟瑟的三个字截断,细看去,宋知濯的咬颌,一个手掌攥皱了一沓澄心纸,那些丑陋的折痕几如他面上微微狰狞的经脉。

    “杀了他,”他又说了一遍,暗哑的嗓音不带任何起伏,“你去办,要些什么,我给你。”

    宋知书立时满意地笑起来,旋即座行礼,“上年兖州遭了雪灾,开了,正要派人去巡视灾后恶,正好儿,我会同父亲说一声,就叫老三去。异地他乡,穷山恶,遇见几个刁民在所难免,大哥放心,我任了提刑狱一职这样久,保证得天衣无,凭谁也起不了疑心。只是老三边难免会跟着几个士兵,为防有变,还请大哥跟儃王说一声儿,借他几个武艺的暗卫前去。他死在兖州,童立行少了个应,大哥与父亲在朝堂上对付童立行也就更方便得多。”

    “好,”宋知濯应,稍默一晌,跺案外,“就照你说的办。只是……,即便别人不起疑,父亲那里,也不大说得过去,他老人家心思缜密,难免疑心。”

    明晃晃的烛照着宋知书狠厉的笑,虎牙闪如月一样的冷光,“那就随他老人家疑心去吧。大哥难还不了解父亲?他几时对我们这些的上过心?何况是老三。再则,就算他知真相,难要杀我们两个儿给老三偿命不成?”

    三言成定,一段血分终结在这个普通的夜。而那副画儿,则被宋知濯丢炭盆,腾升起的火渐渐席卷了画上的艳媚。宋知濯的睨着女前的痣,眨便望见那些雨的夜,他的曾无数次亲吻过这颗痣,曾似这一场火,将这肌骨寸寸燃成了灰烬。灰烬针,扎了他的,其疼似的埋了一场战祸。

    月亮,开始退圆满,残缺的照着那些闷沉沉的思绪。有一瞬,宋知濯的手脚妄图由床上爬起来,风卷行云地去寻了明珠,质问他满腹的疑惑。但他的男人的尊严与理智最终困住了他的手脚,任凭那些猜疑浪打浪地扑过来,又退去。

    时至四月,镇国大将军原先的妾失了的这则秘闻很快传开。往来的官眷十分有的青睐别,仍旧上门,却不再给明珠递贴,转投了童釉瞳门

    丫鬟们对此颇有不屑,常是埋怨不休,“就说那陶夫人,原先一个月就登门四五次,不见,她还不罢休,就知死缠烂打的。如今转过结那童釉瞳结得比谁都勤,前儿我在斛州轩不远碰见童釉瞳送她来,笑得跟朵金似的,脸上的褶都快夹死苍蝇了!”

    前千叠万障着各鲜艳,虞人、天竺葵、西府海棠、白玉兰、月季、杜鹃、芍药,粉惨红里,明珠拾起一朵桃粉相间的西府海棠,对镜簪髻,照见侧两个盈盈一握的纤腰,似枝而立。

    左侧响起侍竹滴滴的声音,如莺穿柳带,“姓陶的那老妖婆,我仿佛听见是因为这几日大军由熙州回来的事儿。他夫君在边关时就仗着主将份,不纳他言,自命不凡地擅自发兵,险些铸成大错儿,这不,现回来的这些将士们,都拟了周章参他呢。陶夫人这不就忙赶着来结童釉瞳了吗?无非是指望童釉瞳在爷面前替他夫君求个儿,好网开一面。”

    明珠由镜睐斜着她的照影儿,随意探听,“这些事儿,你是怎么晓得的?”

    “还不是听童釉瞳屋里的丫鬟说起的?”侍竹不知打哪里摸来一个小瓷罐儿,提了细笔由里蘸了嫣红的胭脂膏,哈着腰在明珠额心细描起来,“自打爷住在她们屋里这些日,可把她们得意得要死了,什么事儿都不用我开问,她们抢先就说来给我们听,那副小人得志的劲儿,别提多恶心人了。”

    右侧侍鹃抬,接了话儿去,“有什么可得意的?那些官眷命妇不过就是势利嘛,今儿不登我们的门儿,明儿叫她想登也登不着!”

    “就是这话儿,连那个常夫人,也转投了那童釉瞳,从前跟我们说得那样儿好,上年过生辰,还属她送的礼最大,还不是一样儿的?可见这些人,真就都是两个势利儿。”

    一唱一和间,似两只黄鹂叽喳,将明珠逗乐了,笑颜里掩着一丝恹恹的疲惫,“俗话说,人往走,往低,她们来拜访我,本就是为了自个儿夫君的前程,打量着我同宋知濯好,能帮她们说两句话儿,原就是利来利往,又不是真有什么在里。如今我同宋知濯不好了,她们自然也就不来了,这有什么的,也值得你们气成这样儿?”

    正值笔住,转过脸对望镜,仍旧是粉靑黛,额心描了一,仿佛此似旧,新颜还如昨。可信来时,无人似依旧,又成瘦,折断门前柳①。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是脂粉匀净了她淡淡一层靑,遮住了几多夜里的孤馆难眠。

    神心乍离间,但见侍婵打帘而,眉梢添了几丝成熟的风韵,“正好妆黛好了,角门上来人通传,说是付夫人来了,我让领去斛州轩等着了,收拾好就去见见吧。”

    “真是难得她还想着我,侍鹃,把我那条桃红的披帛找来。”

    不时穿好,里罩浅蓝斜襟褂,外罩姜黄褙,是珍珠粉留仙裙,系着烟粉的腰带,正搭了桃红的披帛,一而不艳,而不俗。

    萦转牵绕,到了斛州轩,厅外又是一片芍药卓绝,厅是相如故。明珠款步来,虽仍是眉弯弯的,却笑得已有些力不从心,“好些日没见,夫人竟比原先还显年轻些,可是吃了返老还童的仙药了?要有,给我拿一颗嘛,可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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