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yang的铜板 - <18>妈的,属狗的是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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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还撵来,闺女家家的,拿个火钳好看?”陶连顺拾起地上散落的纸包,一边油腔调地打哈哈。

    “好不好看用你?上我家贼就是不行!没门!”喜凤一手叉腰,一手把个火钳陶连顺的。架势扎稳,她睛朝旁边一斜,问陶司裕:“你咋在这,没找保全上集?今天初一,准闹。”

    “他没空上集,活去了。”陶司裕说,“这不正要找他,打这走近,哪知天上掉柿饼,砸了我们。”

    “他又活去了?”喜凤的大睛忽闪几,一时忘了陶连顺,手里的火钳一些,她让陶司裕上家去,找她拿几个净柿饼,捎给保全和玲。玲是保全的妹妹,和陶一般大,正是馋嘴的年纪,回回见了喜凤就说:“没吃过恁么甜的柿饼!咬一一个哆嗦!”保全总说他妹妹没息,这话跟伸手问人要有啥区别?架不住喜凤就给她,看她吃。

    陶司裕有嫌费事,五耳背,跟她老人家说懂一句话要连比划带喊,不够麻烦的。他脆一指就地等罚的“小偷”,说:“那几包给我得了。”

    “那都掉地了。”喜凤说。

    “裹着纸呢,没粘上灰。”

    火钳又扬起来,喜凤冲陶连顺吆喝:“再说一遍,给我撂!我家的柿饼不是给你糟践的!”

    “咋这说话,我吃俩能叫糟践吗?”陶连顺嬉笑脸,“好妹妹,别那么小气。”

    喜凤一呸向他:“谁是你妹妹?不要脸!”

    一句话真叫陶连顺面上挂不住,说:“你骂谁不要脸?”

    “你!”喜凤声更了,“你家富得都油了,几个柿饼还要偷我家,就是不要脸!”

    “诶我——”陶连顺说不过她,又不能动手,好男不跟女斗,“啥脾气,要吃人是咋?”

    “我家的柿饼,我乐意给谁就给谁,给谁也不给你,喂狗也不给你!扔粪坑也不给你!”喜凤瞪着,圆脸红扑扑,一甩甩到前来,戏台上的刀旦似的,真俏啊。

    陶连顺就稀罕她这泼辣劲,偷啥柿饼,他缺那一?不过是借机看看她,可她咋就看不上他?

    “你就惦记给那瘸家的吧,怨不得有风,那小才多大,你瞧上他了?真想女大三抱金砖?”陶连顺一脸无赖。

    “你放!”喜凤又气又羞直哆嗦,手上一个没搂住,火钳真戳到里。

    “你个死妮还真动手!”陶连顺也有些来火,认为自己不该受这待遇,胳膊一扬搡了喜凤一把。喜凤跌到地上,手里的火钳甩到一边。

    “你凭啥打人?”陶起闲事,陶司裕一个没留神,他窜去,一拱,把陶连顺撞到院墙上。

    陶连顺岂肯罢休,一把揪住他:“嘿!你个要饭的也敢跟我动手,了吧?”

    “你撒开!”陶司裕上去拉偏架,本想顺给陶连顺一脚,哪料陶劲还大,不不顾一挣,陶司裕没抓牢他不说,且把自己绊了一跤。

    这一摔,陶急了,冲陶连顺的手腕就是一了死力,把陶连顺疼得直骂娘。

    “妈的,属狗的是咋?!”

    喜凤在一旁拍掌叫好,看戏似的笑:“叫你不安好心,往后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莫名其妙地,陶连顺一消了火气,他咋就那么看喜凤笑,喜凤咋就笑得那么好。他把袄袖一,朝喜凤挤眉:“你咬,要是你咬,我不得。”分明是调戏人家了。

    “说你不要脸,你还没完了?!”喜凤一双狠剜他。

    “打是亲骂是,你问问陶家小,他大哥娶他嫂,是不是上动不动就有印?女人快活了才给男的留印!”

    啥印?陶司裕不明,也不明咋个快活,但是从陶连顺的鬼笑和油腔调里,他知这不是一句好话,八成逃不开那天周保全显摆的——荤的。

    太不要脸了,当着喜凤一个闺女的面,那话直往炕上拐,愣说啥搂在一个被窝里,把喜凤那么敢面的主儿得不言语了,掉脸往家走。

    见她走,陶连顺也拍拍颠了。余和陶司裕云里雾里,好赖琢磨不清睡一个被窝能有多

    不过睡一个被窝能睡来,他们真见识了。年,魏清玉有了,陶家老两乐得一晚上没合嘴。陶贺氏跪在炕,冲祖坟的方向拜了又拜,不停念叨:“祖上保佑,来个大胖小吧!”

    “小闺女都好,都是咱陶家的。”陶宏福靠在墙边,地嘬着旱烟,满脸知足相。

    陶锦昊可腻烦了,媳妇动辄哇哇吐,沾不得碰不得,说照顾他又照顾不周,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又开始往镇上跑。跑也不为正经,不说给自己寻寻路,找个差事息,净瞎晃。有回叫爹撞见,提溜回铺里一顿数落。

    “一天天招猫逗狗,也不说帮家里活,你娘这阵脚不得劲,还得伺候你媳妇,你说你这么大个了,好意思?陶都比你戗,连司裕学都知搭把手,你有当大哥的样嘛!”

    “陶原本就是买来活的,他不?”陶锦昊不以为意。

    “你给我站直了!”爹一拍柜台,“啥样,一气神没有!”

    等儿不老愿地把扶正,爹又说:“你要是不乐意在家,赶明起跟我上铺里帮忙。”

    然而帮不到一个礼拜,账房就在有天午把陶宏福叫到后院的背人,斟酌着措辞说:“东家,咱这铺里净是活,少东家念了这么些年书,窝在这儿实在是大材小用。”

    “锦昊给柜上添了?”账房从开店那天就跟着陶宏福,平常两人对对神即懂彼此。

    账房四看看,叹气:“脆跟您实说吧,不活没啥,添不了啥,可这老上柜上支钱,您说我是给是不给?给了,我跟您没法代,不给,人家是少东家,我……”

    这个败家玩意,败到柜上去了!陶宏福心里恨,叮嘱账房绝不能给他一个。“他再你要,你叫他找我。”

    孩大了打不动了,骂太狠又容易结仇,总归是成了家的人,看也快要当爹,陶宏福思量一午,晚回家和屋里的商量:“要不就托托人,给锦昊寻个写写算算的差事,好歹念过学,成天这么晃着不成话,早晚惹。”

    “原指望娶了亲收收心,这才收几天。”陶贺氏愁得睡不着觉,说不如上庄上学堂教书去,离家近,啥,再者,教教那圣贤书,也熏熏自个儿。

    陶宏福一听,觉得这倒是条路,就不知学堂缺先生不缺。

    “咋不缺?”陶贺氏说,“那孙老先生多大岁数了,没听司裕念叨嘛,一天好几碗药,哪是上课呀,光叫他们自个儿背书。”

    就这样,没几天陶锦昊成了学堂的代课先生。陶司裕再抗议也无用,不得不每天在大哥的念书。叫啥事呀,整个陶庄,统共就这么一地界有意思,如今也没意思了——比家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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