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yang的铜板 - <16>啥叫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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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宏福在外找了三天才把人找回来,家丑不外扬,也不能扬,当大哥的,底三双看着,总得给他留些颜面。

    “他不要脸我还要呐!”陶宏福背后和屋里的切齿,去憋着火。

    陶锦昊蔫耷脑,难得不和妹妹斗嘴,听陶慧秋说:“外的饭不好吃吧,颠颠跑回来和我们抢。”他只斜她两,一个字没,真叫转了了。

    全家忙起来,为这婚事上张罗。找媒人相姑娘,陶宏福两不挑别的,唯看重两世清白;八字相合。陶锦昊的要求就一条:是芙蓉。

    “满脑袋没用的事。”陶宏福磕着烟锅扔一句。

    “一辈就这一回,咋,不该挑挑?”陶贺氏向着儿,那气早已经消了。

    人选很快定来,是魏村一个和陶锦昊同岁的姑娘,家境殷实,门当对。当地有风俗,办事前男女不兴见面,陶锦昊想相看姑娘合不合,媒人不叫看,说不吉利。“错不了,俊着呢!”他不尽信,非偷摸溜去魏村一趟,这才

    喜酒摆在冬,闹红火,席真应了早前去的,整整吃了三天,戏班搭台就唱了三天。

    庄上人说:“陶老三这回了本了,新媳妇不赶生个大胖小都对不起这些天的钱!”

    “听说新媳妇家也阔着呐,你没瞅见那老些嫁妆?”另一个说。

    “就不知得俊不俊。”又一个声。

    “咋,俊你还馋?”

    “我馋啥,我炕上有人,就你们这伙!”

    “瞪咋,不见得房不叫闹吧?”

    人们嘻嘻哈哈过嘴瘾。陶和陶司裕填在人堆里,陶太矮,净看脊梁了,在底拽陶司裕,着问:“哥,你看着啥?”

    没看着啥,陶司裕挤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开始往外钻。陶见他走,也跟着走。说看看戏,也靠不上前,戏台搭在门空地上,走一拨来一拨,陶就跟着忙活,一时垫脚,一时探脖。

    “哥……”

    “啥?”

    “俺想站。”

    陶司裕见前几个小孩骑在大人的脖上,以为陶也打算登望远,上表示不:“别惦记我扛你啊,我扛不动。夏天收麦你不是说保全那一手的茧,力气大,夸他能,你找他扛你。”

    陶一听,还真四里寻。周保全从另一窜过来,说:“傻了吧你俩,上房啊!”

    小哥仨架梯上了房。房上也闹,有娘晒的苞米、菜、红薯,往张,啥都里。见新媳妇屋门、窗晃着一片脑袋瓜,陶问他们看啥呢?

    “看新娘呗。”陶司裕说。

    “他们等着闹房,”周保全说,“房里那俩人睡一个被窝。”

    “睡一个被窝啥?”陶又问。

    陶司裕不知怎么了脸。他懂一男一女成亲了要睡一张炕,但究竟怎么个睡法他不懂,想象不,以为多是睡一个被窝,挨得近了,就有小孩了。一听到俩人睡觉,他不自觉就到害臊,是替人家害臊还是自己害臊,他闹不清,反正就是臊,心里总觉得,这事是不能摆到太晒的,就像上茅房,除了不知事的娃娃,谁会当着别人的面?实在憋不住,人还背过脸呢。

    既然不能当面,那就应该害臊。

    周保全大他两岁半,今年十三,常和一帮工老聚在一堆,没少听他们拉闲呱,一知半解地说:“俩人在被窝里摸来摸去,还亲嘴。”

    “你咋知?”陶说。

    周保全炫耀的笑,说有回他跟他爹上镇里,赶上一宅院冲喜,那戏班就演了一荤的。

    “啥叫荤的?”这陶司裕也好奇起来。

    “那戏台上,”周保全往房努努嘴,“搭个帐,俩唱戏的在台上钻去。”

    “钻啥?”陶眨着一双

    “摸来摸去啊。”周保全说。

    “你咋知,那帐透亮?”陶司裕话。

    “不透亮,可是他们不摸来摸去,帐啥抖啊,那女的一只脚在外直打晃。”

    “是不是人咯吱她?”陶,“人要是咯吱我,我就抖。”

    “就是摸她了,”周保全咬定,“看戏的都喊好,那一准是好事。咯吱人叫啥好事?”

    陶懵懂着一张脸,扭朝新媳妇的屋张望。陶司裕瞧着那后脑勺,脸更了。

    咋回事,竟又想起庄上人放拉臊的闲话。怨不得陶连顺那时说他齐就睡媳妇,原来和媳妇就该睡一张炕,还要摸来摸去、亲嘴的。可是他没摸陶啊,也没和陶亲嘴。那齐是啥意思,啥地方?陶司裕越琢磨越垮脸,亏得炕大,褥富余,他和陶不挤一个被窝,否则更成“养媳”了,他说不清。

    唉,喜事也叫人乐不来——好容易过去的茬,咋又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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