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第一皇子殿下 - 分卷阅读18

    像夜里的响雷霹，康宁悚然一惊，立时连哭都忘记了。他醒来就见到皇帝，又听了那样一番摧心肝的话，几乎一时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连日昏迷看完的那本与他极有缘法的书——

    皇帝确实是在冬末之时，约莫三个月后找到了柳神医唯一存世的后人，孟白凡。而孟白凡那时为了不被送阁老家嫁给牌位已经用尽了办法，甚至用匕首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被大怒的孟御史关了冬天冰冷的柴房里。

    孟白凡这样决的姿态，跟秦家别说卖人了，几乎就是替孟鸿礼结了他得罪不起的仇怨，甚至因为她这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儿的激烈连带影响了孟二小的名声。要不是怕担杀女的恶名，孟鸿礼已经不想让这给他丢脸的嫡女活去了。

    皇帝找到孟白凡，不但是救了小儿，其实也是救了孟白凡一命。可等孟小终于从柴房来时，孟家唯一关心她的祖母已经因为连日的担忧和哭泣于病重弥留之际了。孟白凡一医术也治不了老病，而祖母之死，也随即成为了孟姑娘一生六亲断绝之路的开端。孟白凡因祖母遗愿不得不留在孟家，她憎恨父亲，孟老夫人却难以在儿和孙女之间割舍，始终盼望父女俩能够和好，最终只造成了孙女离家以前层不穷的坎坷。可以说，孟白凡前半生的许多痛苦都来源于她血脉亲人的贪婪恶毒。

    而康宁既已知后事，当然不能再任由那些荒唐惨剧发生在孟白凡上。他要早早地让徽帝发现孟白凡，将“治愈小皇并得皇信”这一光环提前加诸于她后，让孟鸿礼再想伤害女儿时能够有所顾忌，而孟姑娘也不用以毁容自残的方法逃过这荒唐的冥婚，从而与孟御史产生矛盾，使得孟老夫人忧思过重而离世了。

    “父皇还记得我小时候总嚷着一个梦吗？”康宁拽着父亲的袖将脸上的泪揩，正说：“我知我为什么总是看得到孟白凡的故事了，许是孟就是上天冥冥派来救我的——孟白凡就是柳神医唯一存世的后人。”

    柳神医因江湖恩怨毒离世之前，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他曾经救过的秦老太爷的儿。只是因为怕自己的恩怨连累女儿，并没有将真实份告知。这么多年，孟鸿礼只以为先岳丈是个挟恩图报的江湖野郎。除了孟白凡自己，这世上本没有几个人知柳神医还有一位后人传世。

    第30章 拯救   还没有正式谢过救我命……

    很奇怪,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孟白凡本人，康宁却总有她就该成这个模样的认知。一莫名的熟悉让小皇在与孟白凡初次会晤的时刻就到了无来由的亲切喜悦。

    但孟白凡分明并不是那让人到亲切的相。她是一个生得有些苍白寡淡的姑娘，容貌只能称得上清秀耐看, 量纤瘦挑，总着一抹清亮的倔，面上虽始终带着得笑容，言谈也温文和煦，却并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女常有的那等甜憨, 反而叫人见了先生些不敢亲近的疏淡来。明明并不是个棱角外的女孩，说话事也称得上圆，反倒比那等个张扬的姑娘更难叫人疼。

    赵贵妃在过去几年的宴上也见过几次孟白凡的妹妹孟明月。那可真是个伶俐活泼的小姑娘, 既承袭了她母亲李二的貌，也颇有些心计，惯会卖乖讨巧。

    孟明月能踏这座门，跟她的姓氏没有一星半的关系, 全都是凭着母家李氏的脸面。那时候孟鸿礼几乎全靠着继夫人才一脚踏了他过去摸不着边的圈，又哪有人知孟御史家原来还有一个送到了老家的大女儿呢。

    谁知世事难料，孟御史把给他带来名利助益的李夫人和李夫人的孩视如珍宝, 将嫡女作为弃, 废利用般想要一座无望的牌坊里, 可李夫人和孟明月借着李温纶的皇才能挤宴之求一个追捧奉承赵贵妃的位置，孟白凡却是凭着她自己成了永的上卿。

    徽帝和赵云桥其实是寄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期待于那传说的神医后人上的, 在发现这所谓的神医后人不过是个境尴尬的少女后，帝妃的心都凉了半截。

    可孟白凡在医术上甚至有着胜过她外祖父的天分。她生来亲缘淡薄，容貌也不够丽，格更说不上讨巧，但老天早已在她生命最重要的路上把一切加倍补偿给了她——她幼时便能对最常见的小病小症开剂量格外准的药方, 如今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用针用药的灵气甚至叫疾医都自叹弗如。

    她并不是只靠着柳神医的家传和柳鹤峰留的那些神乎其神的用方才能有资格医治小皇的。

    唯独在医之一学上，这姑娘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与傲气，她对着皇帝的质问和担忧只是微笑:“小殿这样胎里带的不足之症，当今天唯有我最善调治。便是外祖父今日在此——”

    “他不如我。”

    嘴里说的也许是年少不经事的大话，但小皇一日好过一日的状态却绝不得假。秋冬季本来是康宁每年最难熬的时节，这一年他的又是尤其多病虚弱，可孟白凡纵不能以人力违抗天时，永的小殿就是在一场连着一场烧冷汗惊梦的症候渐渐了些，脸也好看得多了。

    这几个月里，孟白凡都被赵贵妃留宿在永的侧殿，住在康宁表每次时住着的室，每日到望舒只需步行两炷香的功夫。

    皇帝一开始见了孟白凡那样失望，如今却恨不得对这姑娘大加封赏。珠宝绢帛那都是次要，赵贵妃认得的养女之位也算虚名，他是想封孟白凡一个爵位衔的。

    只是孟白凡想要的却是另外一个需要陛金的名——她想大梁的第一位女医。

    她在永的前殿跪求后的第三日，圣上明旨发，孟家的嫡女获封四品医官，列职，却不必侍奉贵人，也无需值守，可自由禁外。

    这样的荣，纵然是源于孟白凡救治小皇的功劳，到底也算青云直上，史无前例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孟御史在女儿面前的那作为生父的威风简直如纸老虎一般，别说是孟鸿礼——就连秦老夫人也不敢再到社圈里讲孟白凡一句半句的不是了。

    能治好皇帝的宝贝儿，孟女医这时在徽帝心里的地位就比什么阁老卿御史加一起还了，龙椅上的那位又哪里会在意任何一个臣的面和名声呢？徽帝旨直斥了秦阁老荒唐不仁，孟鸿礼为父不慈、帏不修，而李温纶明面上跟这一桩结冥亲的事都扯不上关系，最近也频频受到皇帝的冷落。

    立以后，冰雪渐，康宁的越发好了，已经能陪着孟白凡走到望舒殿的前石廊喝一杯炒制的茶。

    “茶、、酒、酿——过去他们是绝不许我喝的，今天还是孟发了话，我才终于算是尝到了一样。”康宁举着手透玫瑰的琉璃杯叹。

    孟白凡摇摇，“这算什么，”她望着人工湖碧青透彻的，觉到面正蓄势待发的某蠢动蓬的快乐和希望:“这天之大，百般滋味，皆值得一品——等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