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 - 第二五三章：玦二爷喜欢原娘子

    木拉原本就在借酒浇愁，再来个碎嘴碎的江嬷嬷，更是非酒不可了。她且不回应江嬷嬷叫唤，咕嘟咕嘟将酒一饮而尽，举袖嘴，这才不甘不愿由后室踱到前厅。“拉姑娘……”江嬷嬷唤。“在这儿。”木拉答。“我说，拉姑娘啊——咦，怎地有酒味？哟，姑娘你倒会乐，大白天不活，偷吃酒，吃得脸通红。”“我完活了。”“大白天，活就完啦？你们兽苑清闲嘛。”“你也是啊，有空来兽苑晃。”搁平日，木拉勉能委婉应付江嬷嬷，今日心烦吃醉酒，脑钝了，嘴上没了把门。“什么话，我只是顺过来要消。”“消？”木拉此刻需要多想一，才记起消专治猫狗多腹胀。“今儿乖乖吃得多，又吐了。它的消吃完了，你再给我来一瓶。”木拉更心烦了：“又来了，你又让乖乖吃撑！”江嬷嬷倒是理直气壮：“乖乖还小，正在，它能吃当然教它吃，难不成让它饿肚？”“吃吃吃，早晚吃死它。”“哎哟，呸呸呸，你怎地咒我家乖乖？”“我说实话。”“你——算了，我不跟傻废话，叫你们事来。”“傻？你说谁？”“还有谁？我们姑娘是什么人，你对我没大没小，就不怕丢了饭碗？”江嬷嬷拿差事敲打，坐等木拉忌惮模样，服赔罪。木拉醉呆滞看向江嬷嬷，张了张嘴：“嗝儿……”江嬷嬷怒火烧，叉腰：“好呀，你以为抱上原娘大，我就奈何不得你？”“什么……”木拉咕哝，觉着开始变沉。“你大白天吃酒不活，这样的懒骨，偏生嗷呜生病，你就颠颠去霞榭整夜伺候，不就为结原娘？我劝你放聪明些，原娘总有一天要走，你还是要看我们归去轩脸。”这话动木拉心事，她叹气：“原娘不走……”“她是客人，哪有不走的？”木拉又叹气：“玦二爷喜原娘……”江嬷嬷愣住一霎，转呵呵笑。“糊涂人果然就有糊涂想，园里来了原娘，你们就鸳鸯谱。这其，玦二爷的亲信都未必知，何况你这外叁路的使丫？要说玦二爷喜谁，我们姑娘会作诗，会画画儿……”她要一一列举池的好，证明她家姑娘人见人，木拉喃喃自语。“画画儿……赵野不画画儿了……”“……谁？”“赵野……原娘晓得……赵野变了……要哭的……”

    “啧，七八糟扯什么？不跟你啰嗦，反正你要奉承，该奉承我们归去轩；照料狗，理应多照料我们乖乖。不看乖乖背后是谁，只看它价，可贵了。”江嬷嬷论起乖乖价，语气骄矜，木拉听到笑话似地咯咯笑。“乖乖才不贵……”江嬷嬷冷笑：“乖乖不贵，谁贵？嗷呜吗？”“嗯……”木拉随答应。她睡意重，不多言，转找了椅坐，靠在椅背要睡。江嬷嬷跟过去追问：“喂，我问你乖乖不贵，难嗷呜贵，你嗯什么嗯？”“你好烦啊！”木拉大声：“就是嗷呜贵……贵多了……世送的……”江嬷嬷问：“嗷呜既然贵重，怎地不给我们归去轩，送去霞榭？”木拉吼：“玦二爷喜原娘！”说完她不胜酒力，在椅上闭一歪，呼呼大睡。当她醒来，夜已黑，自己躺在寝间炕上，教棉被裹得严实，师兄兀金坐在炕旁椅上，就着灯火补衣服。“师兄……”木拉唤，睡坐起，“你怎地在这儿？”“你醉了。”兀金取来陶杯，拎起火盆上茶壶往杯里注，“怕你睡翻仰躺，万一呕吐，秽梗在间，要事。”他另外寻过一只瓶，往陶杯兑冷，让茶不至于，这才递给木拉。木拉慢慢吃茶，兀金一样没闲来，他到房外吩咐徒弟打洗脸，并将晚饭过送来。等和饭菜都来了，兀金打细布，拧了递给木拉脸，又摆饭舀粥，将饭碗送到木拉手上。“师妹，吃饭。”木拉勉扒拉几粥便吃不了，没是其一，心虚是其二。她憋不住，问：“师兄，你不问我为什么吃酒？”兀金淡然：“等你吃饱饭再问，现在把话说开，没准你吃不饭，挨饿伤胃。”要是兀金咄咄人，木拉定然不肯立刻坦白，偏生人家贴微，她就不打自招了，竹筒倒豆地将原婉然来历和盘托。兀金听她细说从，眉锁。木拉眉耷拉，：“师兄，我实在放不原娘，因此偷偷查访消息，盼望能想好法，保全我们和她，实在想不就再问你。不论如何，我没听你话，你骂吧。”兀金却问：“师妹，我回来时，见到有人自兽苑院门离去，穿着不逊于主，八成是江嬷嬷。”木拉努力回想，。“江嬷嬷来过兽苑，我记得为了乖乖的事。——啊，不好，师兄，我好像数落她没养好乖乖，气很坏。”“别乖乖，你没将原娘的事说漏嘴吧？”木拉面一变，再度极力回想。好一会儿之后，她哭丧脸说：“我不记得了。”兀金沉片刻，：“现太晚，明儿一早，我们园向江嬷嬷赔罪。”“那怎么行？要赔罪我自个儿去，师兄你别向人低。”“我想低，人家都未必答应。没有上主授意，园里大抵不会放外男，到时还得你独自面见江嬷嬷。”翌日果如兀金所言，守门婆将他拒于园外。木拉起初偷乐，庆幸师兄不必园，只需她一个人忍受江嬷嬷摆脸。谁承想江嬷嬷的脸还不是她想忍就有得忍，归去轩连院门都没让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