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猎者 - 第二章: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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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眠眠,等上了学一定要乖一,听老师的话,不可以跟同学闹矛盾知吗?”

    母亲不厌其烦的在韩眠耳边叮嘱,韩眠都不兴了,“我一直很乖,才不会闹矛盾。”

    父亲也在旁边笑,豪的一拍韩眠的肩膀,“我儿多乖,吵架都不会,怎么还会打架。”

    这话说是夸,韩眠听着却总觉得有便扭,怎么好像什么话他都能联想到是在讽刺自己的无能。他否定的直摇,心是恼怒的,为什么这么久了,苏扬给他 带来的影响依然这么大?

    重活一次的童年是那么的愉悦而又畅快,有父母,又有伙伴,他今年已经满了六岁,到了学年龄。今天父母带他来看过学校,到了九月一号就要开始上学。韩眠对这个真有无奈,明明熬了那么久才能毕业,现在又得重新苦读,再经历一次考,那无边无际的题海战,想想真的是觉得抗拒。

    他还沉浸在对考试的打算,只听边的妈妈说话,“眠眠现在上学了,找个时间把家里装修一吧。之前孩的房间我就不满意,现在扩大一些,给他个书房,让他有空间学习。”

    男人也没什么异议,“等我找到能租的房就开始装修。”

    两个大人也在讨论着未来,韩眠心不在焉的踢着脚一个个的小石,耐心的等着开学那天。

    隔天上午父母就一起门去了,说起来是联系到了一个空房,俩人要一起去看看,决定好了就租来等装修。韩眠在家睡懒觉,没跟着去。他觉得住哪里都一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小城镇最享受的就是安逸,他们这里没有小区,大多是独门独栋,自建的房。韩眠独自呆在房间里,开着录音机不停的放歌,昏昏睡了也不想停。他有恐惧,如果太过安静就会不适,他甚至会觉得空气都化成了冷刀,瞄准骨往里面割。这肯定就是那八年留的后遗症,无边无际的寂静和束缚,就算是重活一世也没办法克服这恐惧。韩眠又把歌声放大了些,说别担心,你现在正活在太平盛世。

    夏天又烦闷又过的很慢,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电风扇的风都已经发,窗外还有声声的蝉鸣,突然间“咚咚咚”的敲门声一接一急促的响起,的人着急。韩眠猛地惊醒过来,他一起就摸了一手的汗,额上都透了,黏糊糊的沾在手指上,更觉得夏日的腻烦。韩眠只听到敲门声越发的急促,还有人在外面追问,“有没有人在家?”

    韩眠急忙走到客厅,刚睡醒脑还有懵,这会回过神,才担心起来。怎么说他现在也就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父母不在家,还是别给陌生人开门的比较好。

    却听到门外在说话,“有人在家吗,我们是派所的,有重要的事要通知你们。”

    韩眠心一惊,思虑再三只把门小小的开了条,然后往外面看。看门真的站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看到他的时候也有怔愣,“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韩眠没有回答,只问:“叔叔,有什么事吗?”

    两个警察的眉间皱了皱,似乎是生了一恻隐之心,就站在门跟他说话,“知怎么联系其他的大人吗,住的近的有没有?”

    问的这样郑重,韩眠脑不知转过什么,心的早失了序,附近的亲戚是没有的,他只能拿好钥匙去敲隔家的门。小地方邻里邻居的都认识,隔的夫妻不在家,但是老人在。韩眠平时就追着爷爷的叫,两家人关系不错。两个老人门一看韩眠,又看他背后的警察,也张起来,追问着发生了什么。

    接来的一切都好像是蒙在云里和雾里,他浑浑噩噩,韩眠本不确定这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以及为什么又发生了一次?

    不是躲过去了吗,四岁那年就躲过去了。还是他假装生病,拖住了爸爸妈妈,让他们没有开车上那条路。那天起就认定他们会活来,并且命百岁……那如今这样算什么,不过只是迟了两年,然后一切又恢复原样了?

    亲戚们也在警察的通知纷纷赶了过来,都快半夜了,他们有人在哭有人在骂,一起诅咒那个不的肇事司机。韩眠都没有走那个冷冰冰的太平间,大人们都让他在外面等着,可是韩眠也能猜到里面会是什么模样,他知被汽车碾压过的会变成什么样。他现在更不明白了,明明爸爸妈妈今天都没有开车,都是走过去的,就连这么正常的举动也不行了?

    韩眠觉得自己应该大哭一场,可是又哭不来。上辈他是从昏迷醒来的,对“死”的概念都不清晰,只以为父母是暂时离开了,去串门了,他当时哭的是自以为被抛弃的哭,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也一样的为此而哭。等到他终于明白死亡代表了什么,已经哭不来了。这么一想,他竟从来都没有因为父母的逝去而伤心过。

    他只能呆木木的在医院的凳上坐到浑发酸,亲戚们的泪也了,把他看成一个已经吓傻的小孩,对着他说:“真可怜……太可怜了……以后该怎么办……”

    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也都能看懂了,亲戚们虽然会洒泪说着他的可怜,不过真要接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回家照顾,又是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最后还是会商量起来,把他送去市里的福利院。

    依然会和前世一样,不过就是像得了拖延症,迟了几年,该来的总会来,到来还是什么都没变。

    还以为神已经宽恕了他,现在看来又不是。韩眠甚至怀疑自己就没有重生过,现在经历的不是新生,是地狱,落了无间地狱。八大地狱最苦的一个,要他永远在反复生前的苦,生前的错。就算他再怎么想纠正,终究还是希望破灭,落得无间循环。

    要是世界上真有神,那肯定也有鬼。是两年前车祸冤死的人来报复吗,还是那些死在苏扬手人的诅咒?就是因为他自私的了罪,才失去了能为他们伸张正义的机会。

    韩眠终于觉得能哭来了,他抱住切的知这就是报应,是他放任苏扬掠杀无辜人的报应。

    他哭的声嘶力竭的,所有看向他的神更是悲怜的无奈。

    之后的一切就还跟当年经历过的一样,肇事司机被抓起来了,他的父母也回不来了。两个监护人同时离世,只能靠着远亲。可这些亲戚哪个不是有家有室的,结婚的都有自己的小孩,生活压力本来就大,哪里还能再养一个;没结婚的也忙着工作,怎么可能带个小孩在边?有个姑姑于心不忍,问韩眠要不要去她家住一阵,韩眠也只是摇,只让自己放肆的哭。这个场景以前也发生过,他那时也的确去姑姑家住了几个月,可他们家已经有一个女儿了,俩个小孩在一起难免会发生矛盾,吃的穿的用的,怎么分都不行,小孩都觉得自己才是亏了的一方,最后姑姑的女儿也哭,丈夫也不满意,只能又把他送回去了。

    时间虽然不,可这寄人篱影真的渗到了他的知里,更让他觉得低人一等,韩眠连连摇,说着“不要”。

    韩眠一开始也怨过,不过后来也明白了,其实这本来就是人之常,谁愿意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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