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尘旧梦】活来的污秽之人（周振）13

    事实证明，沈林和他曾经的金主们天差地别。

    周振还没能让沈林对与他好上瘾，沈林就先一步对他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戒，看到他就绕路走，见面只选在白天人多的公共场所，严防死守避免他跟着溜家门。

    怎么搞的我像会吃了你一样周越郁闷，看着沈林提防的姿态又想笑又想哭。

    你可不就会吃了我吗？沈林反问，丝毫不客气。

    经验异常丰富的大男人，竟然因为她这一句带了暗示的话红了脸。

    不能怪他，周振不知恋到底该怎么谈，但他不喜沈林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自然也就觉得她也不会喜他与别人发生关系，算来小半年了生活只有和沈林那一次，实在是求不满得厉害了。

    二十的男人，胃很大，又是面对初恋的人，本就有微，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勾得了，桌得满满的，一顿饭都吃完了还没消去，只能恨看着沈林带着沈越周先行离开。

    没有和她接的机会，那么就创造机会。

    周振盘了她家楼的店，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居民区的人都知了沈越周的爸爸回来找他们母俩了。凭借着好看的外表，他不需要多什么很多人自然而然就会替他说话，婶大娘们劝她孩不能没爹，小姑娘们劝她珍惜英俊有钱的追求者。

    那些闲谈不是他的主要目的，近楼台才是。

    无论小小的店里有多少顾客光顾，生意多么火爆，周振都会挑一支当天最的玫瑰留给沈林。沈林明白玫瑰代表什么，她从来不接，于是漂亮的男人就亦步亦趋地追在她后，想从她手她接过菜市场买回的菜，换上艳的玫瑰。

    推搡间玫瑰未除净的刺划伤了周振的手，不却狭，血珠抹开半个手掌，看着有些吓人。周振手足无措，可怜地看着她，让他去医院他就喊疼，沈林没办法，只好带他家包扎。

    周振是故意的。

    原本他也不敢，送她的玫瑰每刺都仔细削去磨，几番过后发现她本不接，才在玫瑰最末端留了尖刺，故意划伤自己的手掌。

    但其实他没有想什么。

    周振偷看，她垂着睛用镊夹着棉签，着他的手一替他消毒，屋里很安静，沈越周去上幼儿园还没回来。

    他其实就是想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单独相。

    就像当初在图书馆里那样。

    沈林。他低声说，嫁给我，好不好？

    一生的承诺对于以往朝不保夕的周振来说很漫，漫到超了他的认知能力，一生意味着他要再活一个、两个甚至是三个二十二年，这曾经是会让他到恐怖又绝望的事。

    但是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一生其实也可以很短暂很迅速，像图书馆里的那三年一样，就这样和她坐在一起，也不需要说些什么，再挨二十二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甚至都有不够了。

    沈林没有答应，他不意外但还是很失落，或许是他的样太惨引起了她的恻隐之心，她还是松答应了不会再躲着他。

    算是有所展。周振安自己。

    周振以为他确实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一些代价的。

    所以当沈林告诉她，她把他们的笔谈本烧掉了的时候，周振没有生气。

    那对他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他独自一人在国外的三年里，不大不小的三个本就承载了他对她的全思念。工作辛苦，可再累再痛他也很难睡着，哪怕昏厥都会很快惊醒。这不起的旧本，他是一定要细细摸着才好睡的。

    在最难捱的日里，看着上面的只言片语，他也会傻乎乎地笑起来。

    他怕总是摸会被他不小心摸坏，所以就封装在薄薄的透明亚克力盒里，这样就好放在枕边，睡觉的时候尖锐的外壳总是会硌到他，很痛，但反而只有那样他才睡得安心。

    不过，无所谓的，那东西只是见不到沈林时寄托思念的件，没什么大不了，沈林不是在这里呢吗？周振想。沈林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在就好，只要她兴就好，烧掉了就烧掉了。

    全都烧净了吗？他问，然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

    心底年沉睡着的委屈与不甘终于被艰涩的哭腔惊醒，后知后觉地翻涌而上，他神发直却不敢看她，绷：那烧、烧剩的你扔哪儿了

    这应该是周振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其实他经常哭的，以前很多金主喜看他哭，他也就经常表演哭泣，那能够让他们快些满意，也能让工作快结束。

    和装哭一样，泪划过脸颊，轻微的缺氧，眶一样会发，鼻一样会酸。

    可原来真哭的时候，会痛。

    咙在痛，在痛，小腹也在痛。

    他很习惯疼痛，也很习惯忍耐疼痛，可这痛和他习以为常的痛不一样。

    隐隐的，轻微的，远没有在那些人手底被折磨时剧烈，但偏偏就是能叫他忍受不住。

    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周振低低闷声问她，字句吐得很慢。他缓缓蹲，揪着袖环抱膝盖，而后又慢慢坐在地上：我都装盒里了，我还盖上了盖，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啊。

    他没想责备沈林的，他真的只是忍不住想问问，可是憋着泣音的声音说来，却好像他在控诉：你教养那么好，没有人告诉过你随便动别人东西是不好的吗

    周振向来最讨厌人哭哭啼啼，泪对他来说只是，工应该有分寸，受他控制为他所用。那些无法控制泪的人在他里是尚未及格的演员，但此时他就像他先前鄙视过的那些人一样，呜呜咽咽地掉着泪仿佛要死要活，停不来。

    周振不想这样的自己被沈林看到，更不想面对笔谈本被烧了的现实，他低将脸埋在双臂之间，似乎只要泪立刻被衣料收，那些事就都没发生过。

    他真的最讨厌人哭个没完了，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哭，他绝不会纵容，一般要么立刻起离开，要么站在一旁冷看对方哭完。但好在沈林是远没有他那么心狠的，她蹲来了，坐在了他的边。

    他心还是极委屈，却几乎是立刻就受到了安，噎着艰难开：没事，嗯，没事的烧了就烧了没事没事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冷静一好吗？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一，别哭了，你这样本不像没事，她会以为你在怪她的。

    沈林没有挨着他坐，他多希望她能挨着他坐啊，那样她的肩膀就会碰到他的手臂，他会觉得非常地踏实，如果她碰一碰他，他是有自信很快止哭的。但她没有，虽然与他坐的很近，间却始终隔着几厘米，沈林的仁慈是有限度的。

    周振。她开唤他了，他的名字由她嘴里说来还是那么好听，哪怕容如此残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忘了吧。放过我，也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