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

    广陵、南一带时有动，李轸为戍边大将军，同领都护府的虚职，带兵征是常事，几月不见踪迹也有。

    楚楚一直不怎么关注他，不过因着边关民众痛恨鞑，受兵将庇护，信奉武将，对时事、战事关注度颇，连带她也了解不少。

    前些时候从虎丘传来消息，鞑屡屡来犯，似有蠢蠢动试探之嫌。守备军传书过来，请兵支援，李轸带军走了几日。

    每日清早起来，先看一份新鲜的邸报，时辰差不多了，楚楚才门。

    先前李夫人见了林夫人一面，为着林安生带兵一事。林家为李家付良多，只留林安生一，李轸依照李老爷的代，从未让林安生涉过险。

    此次，破天荒的将林安生派去带兵，很有可能直面穷凶极恶的敌军。林夫人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唯恐林安生哪里得罪了小主，将李夫人请去，一面打听，也是为了请小将军收回成命。

    不过没成功，几日前，林安生先李轸一步，已带一千兵城。之后楚楚没再去前，从如月那里得知，李轸随后也了城，便再无消息。

    延平地北方，风沙却不大，雨充足，林地丰腴，乃是西北咽要地。地势平缓，屋宇轩峻，四方的院圈住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楚楚抬看着墙上的天际，脖酸了，这才收回目光。

    李湉湉门赴约，李夫人在小佛堂里念经，在上房待了不过一刻钟，楚楚也退来了。回屋的路上遇到张姨娘。

    楚楚便停步，张姨娘也看见她，径直走过来，二丫，你手里可有银没有？

    姨娘住在府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好端端的问什么银。还是没拿到月例？府里的人捧踩低的，为讨好李夫人，刻薄张姨娘也有可能。

    张姨娘翻个白，借她们个胆也不敢找我的事。就问你有没有，我总不是拿去谋财害命，就当我借你的还不成？

    楚楚：我的月例您不知，上个月的就给你了，倒是什么？我心里也有个底，如今多事之秋，姨娘万事也小心些。

    张姨娘忙：得得得，没便没罢，我能什么，不过些小生意。你们妹俩年纪不小，往后门，我无分文的，成个什么样，说了你也不明白，问那么清楚什么。

    楚楚思忖片刻，想着张姨娘有个事也好，少注意些家里，少些是非。她便：多的没有，我那里还存了些备不时之需的，姨娘有用就先给你。只我还是那句话，莫贪多，莫叫人骗。

    张姨娘眉开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哪个能哄到我，这不是都为了你们妹。

    楚楚叫她晚上去拿银，张姨娘便风风火火二门去了。目送张姨娘去，继续往回走，楚楚：总觉得心里的慌，格外不踏实，是怎么了？

    如月笑：变天呢，想必起凉火了，等回去我熬一盅雪梨汤，喝上一碗也就好了。

    回了屋，如月果然熬了清凉败火的汤来，楚楚虽觉得自己没病，难为她一番心意，也吃了一碗。

    林安生一门半月没有消息，林夫人先还坐得住，渐渐也焦躁起来。李夫人倒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林夫人见天往李府来，有空闲了便见一见，嫌烦了便推说在佛堂诵经。

    李湉湉不理事，林夫人来了也不能晾着人家，楚楚只能着来见。本来李、林两家议亲已是心照不宣，怎么也该避嫌，特殊时候也顾不得了。

    林夫人好似也乐意见到楚楚，她一人孀居，林家声望不成低不就，贵妇圈的夫人们不大理睬她，她也没什么好的夫人太太。

    又是为了儿的事吐苦，能供倾诉的人选实在不多。楚楚很有可能是她未来儿媳，又知书达理，贴安人，有她宽着，林夫人心里也好受些。

    楚楚在待客的厅接待了林夫人，见她越发憔悴，便叫过来如月，捡她私库里好的药材送林府去。林家的家事她不好手，却能叫如月帮衬一二。

    林夫人坐在桌前，看楚楚井井有条的吩咐，抓住她的手：好姑娘，难为你，安生一走我也了，也不用了，没你持着，我也不知该如何了。

    楚楚将林夫人的茶杯续上，我不过说上一句，不值当什么。夫人还是要好好保重，林副将在外才能安安心心的。

    林夫人：我也想。他爹一去，我就指望他了，费多少工夫叫他跟着小将军，不求建功立业，平平安安的就好，怎么突然就带兵了，刀剑无的，我这心里实在慌的很。你别看他温温和和的，我的儿我知，他也想光耀门楣，只是叫我压着，如今也不用了，儿大不由娘。只可怜我，一把年纪了没个安生日，记挂他提心吊胆的。

    二姑娘，我知，你是个好人。你们俩一我是最安心的，我很愿意把他给你。请你往后千万劝着他些，凡事也替我这个老娘想一想，他要有什么事，我还活不活。

    林夫人不明白林安生突然带兵的缘由，楚楚心里一清二楚，全是她的缘故，李轸才会将林安生派去。其实自从林安生门，她心里一直便是疚的，此刻听林夫人一番肺腑之言，越发愧疚难当。

    她想，若是林安生有什么三两短，她这一生便再也不能宽宥。

    一个月后，李府终于迎来了一封家书，却是好消息。林安生首次兵大获全胜，与小将军里应外合，将数千敌军全歼灭，还俘虏了鞑皇重要人。

    林夫人得知消息，喜极而泣，兴的直念佛，楚楚心的大石终于落地。

    不过几日，大军凯旋而归，同时，朝廷的封赏也来了。林安生在李轸的推荐，从一介品级底的仁勇校尉升到了归德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