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男孩本来容易对机械这一类东西兴趣，何兆论，不是个很讨人喜的小伙，但是人确实聪明，学东西很容易上手。

    不过一年的功夫，五叔已经可以放心把方向盘给他。何兆胆大，一次跑夜车，何五叔累得睁不开睛，便将方向盘给何兆，准备眯会儿。

    叮嘱他，等到了路上最险要的蜂窝山的时候一定叫醒他，他觉得何兆技术虽差不多了，但缺少经验，不敢冒险。那是路上最难走的一段路，崎岖、狭窄，弯又多。

    谁知这一觉睡到了大午，醒来的时候离蜂窝山已经不知过去了多远。何兆看他睡得太沉，就没叫他，自己开过了那险要的山路。五叔既慨何兆有胆量，又骂臭小不知天地厚，不过到底对自己带来的徒弟很满意。

    从那之后，何兆摸方向盘的机会更多了，他本来又勤快又对车兴趣，除过一个月固定几天一定要回村看看，其余时候大多泡在修车厂里。那一手修车的手艺也练来了，得又快又利索，跟二等修车师傅修得一样好。

    经济车间主任跟何五叔打商量，让何兆去他修车厂吧，一个月给他二等师傅的待遇，几年之后看况升他一等。那个时候工薪阶级职位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上有人退了才有人能补。

    何兆平白得这么个工作，传去不知多少人要红，何五叔开玩笑，我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呢，这就看上我侄儿啦？你这不厚哇。

    主任连连摆手，只说何兆是这行的好苗，好好培养往后升级成个正式工，于里与外都有好嘛，谁也不吃亏。五叔觉得这是一份好营生，现在国家经济飞速发展，前两天他还在听广播，现在对商业的抑制没有之前厉害，国家鼓励生产，也鼓励各行各业共同发展。

    五叔觉得这是一个信号，说不定什么时候起，大家也能自由选择工作，到时候修车行业可不吃香？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用吃人贱，多好的事。

    五叔将自己的想法传给何兆，何兆却隐隐有不乐意，他一开始学开车就抱着决心来的，不名堂都对不起自己。如今正是要心愿达成的时候，却很犹豫。

    原因无他，天没有免费的午餐，车间主任看好他，有时候甚至喊他回家去吃饭。一次两次的何兆本来是个外冷的，三教九，达官显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就天生适合社。

    主任越来越看得来这小伙，何兆家里的况他也很清楚，非常乐意结这一门显亲。所以，何兆有两次去主任家，就发现主任的外甥女也在，刚开始他没觉得有啥，后来那女孩约他去看电影，一起去逛书店，去听演讲会。他又不傻，猜到苗，就不大乐意去了。

    他一边不跟那外甥女去，一边天天把未婚妻挂在嘴边，扬言他啥啥时候就能结婚。厂里的人都知，何兆了一张不老实的脸，其实是个规矩到憨的。

    主任的外甥女啊，得漂亮，腰细细的，鼓鼓的。每次来车间都穿一条低领的裙，那前波涛汹涌的风光，勾得大半人瞪直了睛。何兆仿佛是个瞎，只会把埋在车件里，还嫌弃人家挡路。

    他再怎么冷冷淡淡的，答不理，主任外甥女偏生就好他这一，天天围在后面转。

    所以主任通过五叔的向他提更优渥的条件，何兆便知钩儿来了。在这个全民皆农的年代，有一份相当于公务员的工作，惹多少人羡慕到睛发红。

    何兆很是迟疑，何五叔心想小孩还没经历过世界的残酷，手低，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靠任何人也能闯一番事业。他先劝着，再找二哥思想工作，何兆总会想通的。

    两天之后，何兆去找五叔，他确实想通了，他不要在经济了，还是回家田吧。五叔气了个仰倒，白捡的好工作，这小睛叫屎糊住了不成？矫啥呢。

    何兆不满：真要答应了主任，我不但白捡个铁粉碗，还白捡个媳妇呢。叔你甭说你不知咋回事，我不信。

    五叔理所当然：人看上你还不好，你家里那个不是那碎嘴给你招来的？如今有了合适的，事也过去了，该咋地咋地，这不好？

    何兆眉蹙在一起，满脸不兴，叔你说啥呢？家里那个是你侄儿费尽心思求来的，我要为了这份工作跟她掰了，那才是要真的后悔。

    何五叔是真喜这个侄，苦婆心，理掰开跟他讲，他小这运不坏，该好好想想。何兆表面敷衍再看看，第二天就不见了踪迹，五叔知他偷偷溜回了河屯，瞪大了睛。

    气了一场，生完气之后倒笑了，也是真心里又复杂又佩服这小。随后回了一趟家，将事原原本本给何支书夫妇俩说了。何支书不怎么在乎，只何兆不小了，看他自己。

    李绣心里为儿骄傲，总算没白养他，重重义有血，是她生得没错了。只是有担心何五叔会不会受影响，五叔摆摆手，我一个开车的，跟他修理关系不大，经营这么多年叫他拿住，我也白活了。甭心我，就是二小，这回事不成了，他又啥去？

    何支书旱烟得叭叭响，神是不耐烦的，气却温和满意，有手有脚，饿不死，这次是麻烦你了。那主任你也小心着，咱家不坏，该气的时候你别怂。

    还是怕因为何兆的事，主任找五叔麻烦，这不也是变样护着何兆，赞同他的选择嘛？五叔摇摇，既然人家一家都觉得何兆没错，他也不瞎掺和了。

    被五叔定义为年少轻狂的二傻何兆，此时悠哉悠哉跟在肖缘后面，看她锄地。不止城市里蓬发现着，大公社如今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前一两个月，上来领导，摘掉了许多知识分的帽，将人放归回家。

    公社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个言，说是外哪个村将土地依照家划分，自己自己吃。这是多少农民的愿望，不是真是假，这个消息一传过来，不得不说很多人心里都起了波澜。

    以前是没法，即使有人偷懒，大家一着活，也不好说啥。如今外有人把地照家人划分，河屯的社员都傻了，他们怎么想不到，原来还能这样。

    仿佛开拓了新思路，现在看见有人偷懒，大家就要嚷嚷几句，闹起来叫上知，不止一次有人提脆分地得了。公社几个领导大队压了几次，绝对不准残留资本主义的尾，这件事没商量。

    可是架不住人心已经活了，梦都想自己拥有土地的，不是一家两家，每家每的自留地都是各自的宝贝。见这风气已经成了气候，再不解决会大问题，队们商量了一，将每的自留地扩大。完了集的活，你怎么指派自己的地，来的除了上的量，都是自己的，大家兴坏了。

    周桂跟着大家伙一起去分地，将得到的那块地细心呵护，宝贝极了，肖缘也兴，没事就在地里转悠。上该挖洋芋，地边上了一圈其他作，她想先收完，以免到时候糟蹋了。

    何兆蹲在那里看她，她也不，反正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