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尽兴一回，何兆开心得不得了，再没什么理由磨磨蹭蹭，自己乖乖回城继续学开车去了。肖缘亲看人上车，总算能清净些日，晚上再见到他的时候，仿佛见了鬼。

    清冷的月光撒，地面铺上一层霜白，小树林在夜风呼呼作响，窗吱呀吱呀的极有韵律。肖缘陪着周桂了一会儿针线，回屋去睡觉。

    脱了衣裳才躺，便听见窗外面轻轻的敲击声。她胆也是大，屋后面满是坟地也不害怕，耳朵凑近小声问，谁啊？

    我。

    肖缘吓了一，打开窗，灯光瞬间照亮的一张笑脸不是何兆是谁。他的眉在微弱的电灯邃如刻，右边眉梢挑起，似乎早已料定她会惊讶，并为此觉得非常有趣，乐不可支。

    何兆伸手在肖缘前挥了一，调侃：看到你男人，吓傻了吗？

    肖缘摸摸微微发的脸，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那，你怎么回来了？

    要知白勉峡镇离河屯不算近，骑自行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她听何兆说过他平时和五叔一起车，很多时候要晚上十多才能回。这会儿也不过十，他就现在家里，够奇怪了。

    我跟五叔去龙溪送货，这个刚好走到咱们村，就回家歇了。他两只手趴在窗棂上，抬看她，留的是利落的短发，额前的发抄后，发际线都似乎是心画来的。

    肖缘觉心里甜甜的，跟他对视都忍不住害羞。她也想不透原因，再一次亲近过后，越来越不排斥何兆了。想起他的时候多是惦记他的好，品到这人难能可贵的地方，先前的不喜竟仿佛过去了许久，有不真实的觉。

    骤然看见他本来兴，听他说是从家里逃来的，忍不住担忧，那你过来什么？婶发现你不见了，回去怎么解释啊。

    我想你了啊，想就来看你。就这么简单。他事一向随心，某个瞬间突然就想见她了，那还顾得了那么许久，就奔来了。看见她那一，只觉得再圆满也不错如此。

    肖缘从没有过这验，某一个人的一句话便让她心快得不真实。她学不会何兆的油嘴，他总有层不穷的俏话逗她，每每她只能默默扣着拇指，脸红已对。

    何兆踱了踱脚，有些惨兮兮的语气，外面蚊好多，咬死我了，你不让我去吗？

    肖缘咬住，你快回去，会给人发现的。她家里爹娘都没睡，周桂还在扎鞋垫，布料针线啥的又放在她屋里，随时可能过来拿什么东西。她不敢冒险。

    真是狠心，难为我骑了一个多小时车赶回来。

    你不是、不是说路过的吗？

    骗你的，今天收工早，我闲着没事就回来了。

    几乎一回了家，五叔像往常一样喝酒听广播，他便迫不及待踩自行车回来。有的地方山路崎岖，他像是飞一样骑得飞快，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心是从没有的飞扬雀跃。

    要去见得人是她，飞奔都是慢的。

    肖缘不好意思再将何兆关在外面，退到屋间，看他撑着窗轻轻松松来。小心翼翼拴上房门，将窗也关严实，两人面对着一时都不只该说什么。

    何兆自来熟的很，摸到床上舒舒服服躺，叹了一声。肖缘挨挨蹭蹭坐在床沿上，有好奇，你怎么知这是我的床？一来就直奔这张，分明肖兰的床好看得多。

    何兆微闭着睛，抱着枕了一气，你的床上有我熟悉的味，老远就闻到了。何兆随瞎掰，顺手揽过她的腰，好累了，陪我睡吧。我明早五就得回去。

    肖缘一站起来，你睡这，我睡那边。她指指肖兰的床。

    何兆睁开睛，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盯了她一会儿，不满：那我回来什么？他发脾气似的，捶了枕一，然后趁肖缘不注意一把将她拉过去。

    两人撞作一团，肖缘捂着脸，疼得泪转，何兆偏看了一，刚要说什么，突然响起敲门上，啥呢？门拴上啥？

    肖缘吓得心尖一，推开何兆，便回话，娘你啥？我睡了。两三脱掉衣裳，钻被。

    开门，我拿一卷线。

    肖缘看看何兆，又听周桂得急，忙披了衣裳开门。周桂疑惑得打量她两，你还害怕不成，拴着门藏什么呢？

    肖缘张得指尖掐住指尖，那耗总从门溜来，昨晚还觉在我上爬，我就试试关门挡不挡得住。

    那还不如往墙角撒耗药，比你这法用。

    肖缘一只跟周桂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挡住床的方向，不让她往那边看。周桂找了线，又准备找布，恰巧堆在肖缘床里面的箱上。

    看周桂想起来，脚步朝着床跟前迈，肖缘只觉得心快要嗓，浑的血都滞涩了，娘！她大喊一声，周桂吓了一，啥大嗓门，大半夜，一惊一乍的。

    肖一德披了件衣裳，着半烟，靸鞋过来，你也知大半夜，你不睡闺女还睡呢，得了，明天再找吧。

    周桂看了一打呵欠的肖缘，也成。明天找你要耗药，仔细着别自己吃了，还有小忠。

    肖缘僵得，再次拴上门，酥酥的才有了知觉。何兆半张脸，瞅着她笑，肖缘气死了，拿枕砸他，恨恨：还笑，差叫你害死了。

    死不了，要死我也在你前。何兆半不怕，他生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你看，咱俩注定该在一起，上辈肯定就有渊源。老天爷为了让我们找到对方，把你的胆都给我了，你不喜我的时候，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跟我一块儿，野男人也敢放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