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升职记录 - 分卷阅读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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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天予不取

    令嘉晨起后,和萧彻一起用了早膳,辞别了段老夫人,便坐着车离开了庄,朝城的王府驶去。

    令嘉推了推边这位放着骏不骑,非要和她挤一个车厢,现在还捉了她的右手,细细挲掌上纹路的无聊人士,问:“姑祖母卯时那会寻你说了什么?”

    萧彻和段老夫人会面的事,她起来没多久,醉月就和她说了。她心自是诧异,不过在庄里不好追问罢了。

    萧彻动作滞了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答:“就说了些你幼时的趣事而已。”

    “趣事?”令嘉不信,嘀咕:“我幼时整天病恹恹地被关在屋里,哪有什么趣事好说的。”

    “还是有些的,例如,你幼时嫌药哭,常在喝药时将药偷偷倒到窗外的圃里,结果圃里的枯死了大半;再例如,你第一次换牙时,偷偷从你五哥那拿了鱼鳔胶,想要把牙给粘回去;再例如,你学骑时,叫了几脸,然后就再不肯靠近半步;再例如……”

    不等萧彻继续“再例如”去,令嘉已恼羞成怒:“是人都有童稚无知之时,我就不信殿那时没过什么蠢事?”

    萧彻凤目微弯,着揶揄的笑意,“王妃幼时天真稚气,很是讨人喜,怎么能说蠢呢!至于我——”

    他摇状似无奈:“我生枯燥无聊,不比王妃讨喜,却是没什么可说的事的。”

    虽然,萧彻的说辞很是好听,但令嘉岂会接受。

    令嘉气哼哼:“殿打量我不知,就可着劲地糊我吧!”

    甩他两个白还嫌不够,当即就想把右手回来。

    萧彻住她的手腕,诚恳:“没有糊你,真的没有。”

    令嘉闷声不语,手上越发使劲地要回来。

    萧彻无奈了。他还真没糊令嘉,幼时抚养他的宣德皇后冷清寡言,不是个亲和的,近的仆侍又是一个比一个战战兢兢,在这样的环境,生就早慧的他,怎么可能胡闹得开。

    可惜,现在的令嘉失了面,一双杏眸嗔带恼地瞪着他,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萧彻只得屈服在她的威之,“……有趣的事没有,无趣的事还是有的。”

    令嘉这才收了脾气,她微扬,睨向萧彻,一副“还不速速招来”的嚣张模样。

    萧彻好气又好笑,便作势在她右手上拍了一,然后才在她的瞠目说起他从记忆搜刮来的堆满岁月积灰的往事。

    “你可知星雨天象?”

    “祖母家学渊源,于天文一。天文有一象为星雨,最为祖母喜,每一次都不会错过。而每年七月前后,都有星雨自天而降。自我开慧起,每个七月,祖母都会提前算好时间,带我去钦天监的灵台等一晚,而那一晚必然是星雨之期,从无错漏。但我五岁那年,祖母渐弱,祖父为免她耗费心力,不让她再碰算筹星图。我当时随祖母学了两年星象,便自以为小有所得,便偷偷测算起七月的星雨之期。算好之后,便在当日,得意洋洋请了祖母去灵台去观星雨……”

    令嘉听得心里,萧彻这从来端着云淡风轻的架的人“得意洋洋”起来会是何等模样?那时他还年幼,架应该没现在这么稳,大概会是那极力装得若无其事,却还掩不住张的可模样吧!

    “……结果自然是算错了时间,祖母陪我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星雨。祖父说我‘只通就敢来卖’,便罚我跪了一天的太庙。”

    那可的小郎君形象尚未淡去,令嘉难得心疼,便置喙起已过世的英宗,“怎么辈罚晚辈,罚来罚去,都是跪宗庙啊?好没新意啊。”

    萧彻请教:“那换作是你,要怎么罚?”

    “圣人云:因材施教,这罚自也要因人而异。”说起这个,令嘉就有兴致了,“像我家的大郎,他生直率,最烦犹豫难决,我就带他去逛东市的首饰铺和衣料铺;而二郎厚嘴,惯小心思,我就让娘把他送到刻板严厉的大舅舅那受教;三郎自制好学,惜时间,我就让二郎带他去和那些纨绔弟好好耍耍;四娘,额,四娘单纯可,又乖巧听话,我板脸,她就怕了,没什么好罚的;五郎年纪还小,喜好简单,抢走他偷藏的杂书就够了,恩,我家的几个晚辈就是这样,换作其他的孩,就要换,但归结底,不过‘夺其所,施其所不’。”

    萧彻看着令嘉眉飞舞地讲述着“论如何式折腾晚辈”的心得,眸的笑意越见郁,待令嘉说完,他便夸奖:“七娘真是一个好辈。”

    令嘉狐疑地看向他,怀疑他反话正说。

    萧彻目光温柔地看着令嘉,说:“若非七娘对侄用足了心,怎会对他们每个人的喜恶都了如指掌呢!”

    令嘉自矜:“谁叫我是辈呢,关晚辈也是应有之责。”

    看着是矜持,私底却是心怒放。

    令嘉因是末生的幺女,年纪小,辈分,底三个侄个个都比她年,偏偏她又放不辈的名分,故而为了树立辈的威严,驯服这些侄辈,她着实了不少心思。可惜,旁人只见得到她仗着辈分欺压侄,哪里知她用的心思。如今叫萧彻夸她得意,心之熨帖自不必说。

    萧彻见她杏眸忽闪忽闪,恍若夜幕繁星,璀璨又可,只觉心一片柔:“七娘将来肯定也会是一个好娘亲的。”

    “这个……”令嘉险险咬住尖,吞“自然”两字,咳一声,说:“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萧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得风光霁月,风和煦。

    令嘉看得莫名心发憷,忙使话题转移大法,问:“先皇后是什么样的人?”

    萧彻对她转移的话题不置可否,只问:“怎么突然问起祖母?”

    “自然是好奇,先皇后那般传奇的生平,市井间风闻又那般多,我自是好奇她私是什么模样的。”

    宣德皇后可是一位能活跃于民间佚闻三代而不绝的传奇人士。即使是她去世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依旧能在市井茶楼里听到托于假名的许皇后的事迹。

    江南名门,却在及笄之年,离经叛家为女冠,此后孤游历天,偶遇白龙鱼服的风,两人心生意,却又因份差别而分离。谁知,峰回路转,当年的风御极称帝,不顾世人争议,旨命她还俗,迎娶为后,甚至对她许“无异生之”的诺言。在诸多等着看笑话的人的瞩目,这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诺言竟真维系了三十多年才被打破——当然,令嘉知宁王世后,是知晓这个诺言是实现了的——而这已是足够传奇的了,而英宗那足以载史册的明君份,则使这份传奇越发传奇。

    “我生时,先皇后都去世两年多了,竟是从未接过。”令嘉很是遗憾。

    “旁人好奇寻常,可是傅公于祖母膝的,他难不曾和你提过祖母?”

    “爹和我说,不可妄议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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