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升职记录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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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成章看着这对只从外表上看,登对至极的新人,作为场最是了解两人秉的人,他在心底无声地叹息一声。

    这么安排,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是这份犹疑也只是一瞬,一瞬过后,他仍是冷静自持的信国公。

    他肃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

    而在他旁的张氏已是红了眶,气息有些不稳:“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室!”

    “诺!”令嘉盈而拜。

    辞过父母后,再辞家庙。

    傅家的家庙在信国公府西北角,是一僻静宽敞的院落,门前八乌漆宽,四层飞檐起,只论气势,还在公府的正房之上。

    大门往里,一张两宽余的乌木祭台靠着墙,祭台上摆着鼎炉,鼎炉对着的墙被凿了方正的格,拿来摆放牌位。一层叠一层,足足有十几层,自上而,本是一层比一层宽,呈阶梯式的增,但到了倒数第二层,牌位数量一就空了——这是傅成章一辈的,傅成章是他一辈的,只是还没等他弟妹生,他的辈已悉数战死在沙场。而在最后一层,倒是已存了三个牌位。

    傅令修、傅令启、傅令远。

    令嘉目光从这三个排位上缓缓划过。

    这是她的大哥、四哥和五哥。

    傅令修是令嘉的大哥,因风寒,不足三岁就夭折了。着礼俗,幼夭折,不家墓家庙。只是傅家辈已是不在,而傅成章和张氏又痛心于早夭,还是将他记家庙,占了排行。

    令嘉对这个大哥没有记忆,但四哥和五哥就不一样了。

    令嘉生的晚,她生时,她最大的两个哥哥已经离开张氏边,在外领职,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真正陪着她大的只有她最小的三个哥哥。

    三个半大少年郎,正是叛逆不羁的年龄,但对于唯一的妹妹,却都是千依百顺,无微不至。而于令嘉,在她因病弱而被母亲严加束的幼年里,这三个兄是她单调生活里最鲜活的亮

    四哥令启温柔又耐心,总会在她生病时,坐在她床,用清朗的声音给她念游记,解她苦闷;五哥令远寡言但手巧,来的弹弓能达到十丈之外的鸟雀,是她幼时最喜的玩;六哥令奕最是活泼好动,最大的梦想是离家走,个江湖游侠,他也是唯一一个敢抗着母亲的禁令,偷偷带她去见识府外的风光,可惜行事不慎,每次都会脚叫四哥看破,最后被四哥和五哥联手暴揍一顿……

    只可惜,傅家的儿郎到了年纪都要上战场。

    在令嘉七岁时,北狄军神耶律昌破萧关,直,围困雍京。令启奉命,引兵驰援,令远、令奕同行。令启于雁门关与耶律昌遇,本是稳胜之战,不料卖,打开关门,殷军全军覆没,令启和令远战死,令奕重伤被俘。时隔半年,令奕才逃回大殷。

    与亲人死别是什么觉?

    让令嘉来说,大约就是从她心上剜去一块,留一个鲜血淋漓的伤,但随着时间推移,鲜血渐止,伤渐愈,在愈合的伤又有新的,只留的伤疤,每每碰,曾经遭受的痛楚都会隐隐重现,似在提醒你不要遗忘。

    空旷的家庙里一片肃穆冷寂,令嘉捻起的线香,燃好,跪在蒲团上,闭祈祷。

    四哥、五哥,我今天嫁人了,嫁的人很糟糕,我不喜他,他也不喜我,不过没办法,这是爹定的,就算你们活着,也改不了,所以还是少生气吧。爹和他私有密谋,我不知是什么,但总觉得很危险,你们在天有灵,就多盯着,要是哪里不好,就保佑我旁边这个家伙早死一,千万别把家里牵扯去……

    好一会之后,令嘉才睁开,她起,把线香放。她转,便见早已上好香的燕王正仰首打量着面前墙格里的牌位,目光莫测。

    见令嘉起,燕王收回目光,冲令嘉赞:“傅家忠烈,果不虚矣。”

    令嘉温声回:“公侯城,自古使然,岂独傅家,殿过誉了。”

    她才和去世的兄叙完话,眉里仍带着一份脉脉温,语声也是轻柔和缓。

    但燕王却从她的话里听了几分微妙的绪,挑了挑眉,没有再说。

    如此拜过家庙,令嘉从使女手上拿过一柄团扇,遮住脸,跟在燕王侧,走到停在信国公府大门的婚车前。

    婚车的脚踏不低,令嘉拿团扇遮着脸,看不清前路,一时不好脚。

    她后的醉见了,正要上前来扶,就见燕王已是率先朝令嘉伸了右手。

    这只手指节分明,光洁如玉,称得上十分好看。

    醉默默收回了迈去的脚。

    令嘉扶住这只手,踩上了脚踏,即便压上了令嘉的重量,这只手都不曾摇晃过一丝半毫,稳定而有力。

    收回手后,令嘉意识地捻了捻手指。

    她在那只手的虎指摸到厚实的茧,非得是经年累月的执戈,磨尽一层一层,方能磨这等厚度的茧,令嘉在她父亲、兄手上都看到过。

    傅家是公爵人家,富贵已极,弟这般辛苦地习武,求的是保家族富贵绵延。而以皇家之尊,目前尚无更代之患,燕王却如此刻苦,求的又是什么?

    信国公府和燕王府同在雍京东北一块,信国公府在崇乐坊,燕王府独占兴平坊,两家只隔了三个坊街。平日坐车,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然而这一刻钟的路程,今日令嘉的婚车却是行了快半个时辰。

    只因这段路上挤满了障车的人,拥门巷,车不得行。即便燕王府早已备好大量丰盛酒的财货,然而刚打发走一批障车人,又新来一批。来来去去,酒了大半,但车竟然没驶过多少路。

    障车一事本是与人同乐之俗,但时久之后,却成了市井无赖讹财之途。越是尊贵的人家,越是顾面,大喜之日,无有动手见血之理,而因障车人众,事后也难以追责,正好成了一批无赖的发财之机。

    似燕王与信国公之女大婚,何等煊赫的喜事,专业的障车一族岂能错过。

    前前后后,令嘉执扇的手共换了四回,愣是没见婚车驶多远。

    没多久,令嘉又换了一回手,她转了转发酸的手腕。

    不过这大约是最后一回换手了,因为她余光瞥见她座旁那只一直在敲案几的手终于停了来。

    令嘉闲闲地想着:这批无赖今朝大约要倒霉了。

    “钟榆。”

    有一侍卫闻声,行至车前。

    “令京卫过来捉前面闹得最厉害的几个。”

    侍卫领命而去。

    侍卫去后,令嘉开:“前路挤挤攘攘,其或有地痞无赖,但亦有无辜路人。殿吩咐京卫捉人抓人,或有惊扰无辜之嫌。不若驱赶即可。”

    今日大婚,燕王亲自命,京卫人断不敢松懈,结果可能是宁错杀,不放过。

    “地痞趋利,如鬣狗趋,纠缠不休,不遭一番痛,绝无回返之理。若只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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