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言

    学校里的言风向有些匪夷所思。

    一早上来，重一礼已经从前后桌的窃窃私语听到不少关于自己的风凉话，只不过他们聊天容轨的那方不是她，而是周尧。

    提到重一礼时，话里话外满是冷嘲讽和落井石：风转，一代海王生涯总算到了，被人绿还被人甩，失魂落魄走校门的模样好不可怜。

    更有人当着重一礼的面拍掌，说周尧才是真男人，这事得太漂亮。

    在他们看来，昨天午周尧在路上跟重一礼歉是因为轨东窗事发，后来见状挽留不，便脆和她分手，让小三转正。

    学校里但凡是有八卦心思的人都知，昨天放学之后等周尧训练的人不是重一礼。

    无衔接，不是轨还能是什么？

    昨天早退之后，学校里还发生了什么，重一礼无得知，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被周誉执带走时，落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周尧咬牙切齿在她背后说重一礼你一定会后悔的。

    午，重一礼知了他的报仇方式。

    周尧照例一打铃就过来重一礼班上，但这一次他找的对象不是重一礼，而是她班上一个相、格都十分讨男生喜的女生，名字叫徐菁。

    重一礼跟班上同学的关系十分淡薄，一分班后近一年半时间的相，她连名字都没能记住几个，能记得徐菁是因为重一礼之前经常能在球场看台看到她，听人喊过几回她的名字便不知不觉记了。

    没记错的话，徐菁是学校啦啦队的，前两天篮球队的聚餐她也在场，饭桌上还频频与周尧推杯换盏。

    重一礼心了然，这大概就是言里盛传的小三。

    徐菁的位置在重一礼斜前排，周尧坐到徐菁边时，距离重一礼不超过一米。

    教室里还剩零星几个同学，一看到话题人齐聚一堂，饭也不打算吃了，珠滴溜溜地在三个人之间打转。

    周尧把以前用来对待重一礼的态度和耐心，原封不动地搬到徐菁上，搂抱亲吻、甜言语，哄得女孩一直在他怀里掩嘴低笑。

    重一礼对此没什么觉，淡定地在座位上划拉手机屏。

    自从与周尧分手的消息在学校里传开，微信、QQ、短信，有备注的、没备注的，一开件，跃跃试的暧昧信息就如同涨的海一般，一波攒着一波往屏幕上涌。

    早上在班里骂她最狠的人，此时给她发的消息最积极，一会儿说堂哪楼新开了一个窗，一会儿又说哪哪儿的汤面和小笼包特别好吃，然后问她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重一礼面无表地把这人的账号拉黑名单，又往翻起其他人的消息。

    那，徐菁揭开保温杯瓶盖时懊恼地叹了一声：呀，课间忘记打了，好渴

    女孩抱怨的嗓音十分轻细，但响在寥寥几人的教室却格外清晰。

    周尧当即从她手里接过杯，殷勤：学，我现在去帮你打。

    学。

    连称呼都不带换的。

    徐菁欣喜地说：好的呀，谢谢。

    之后是周尧起时的桌椅挪动声，重一礼都没抬，无声哂笑的同时指尖在屏幕上一番作，黑名单列表又增加几个。

    黑在余光路过。

    周誉执给她发的消息沉没在信息洋里，重一礼几乎是把列表删到最后才注意到他。

    两人的微信是家宴那晚加上的，之后没怎么联系过，重一礼就一直懒得备注，要不是在对话框看到上一次他发的让她去老教学楼的消息，她差顺手把他也拉黑了。

    昵称是一个字母Y。

    不是Z，却是Y。

    这就还有意思的。

    消息送达的时间在半小时之前，那时还没课，周誉执问她：【想吃什么？】

    是知她失去了饭友，所以打算亲自替补吗？

    重一礼咬着笔帽，打字：【想吃什么都行？】

    五秒后，周誉执回复：【海鲜不行。】

    重一礼回了个问号。

    Y：【过。】

    哦

    可是她又不过。

    正打算回复时，重一礼察觉到斜前方一敌意重的视线，她放手机抬，徐菁正侧着半个，直勾勾盯着她。

    算是应证了那句敌相见，分外红的俗语。

    但红的只有徐菁一个。

    说起来，重一礼还谢谢徐菁的。

    本来还想找机会再跟周尧郑重一次歉的，可是在他们两人午的一再挑衅之，重一礼不仅没有生气，原先压在心底的愧意反而因此烟消云散。

    如果这就是周尧想要维持住的面，她不会揭穿。

    重一礼冲徐菁礼貌地微笑了一。

    然后收回视线，在对话框输几个字，击发送，锁屏，将手机收到外袋里。

    门时，重一礼在后门撞上拿着保温杯风风火火教室的周尧，未拧的保温杯在混洒一行，正巧溅到重一礼的手背上。

    对不脱而的歉在周尧看清前人时卡住，神惊诧，大概是真的没料到会碰上她。

    重一礼很轻地提了一气，然后面不改地甩去手背上的珠，帮他扶稳杯，走路小心。

    周尧坐回徐菁的边时，前画面还停留在重一礼手上被红的那片肤上，他顿顿地拿纸巾保温杯的表面，递到徐菁手里：小心，学

    周尧仿佛突然失了声，这会儿对着徐菁，怎么都喊不学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