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怀疑

    周一。

    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行政老师问她愿不愿意到她的办公室去，帮忙对上个季度的考勤表。陈蓉蓉乍然看到消息，忙不迭地答应来。

    她整个上午都如坐针毡，只想找个藏之所。所以，不是她去帮行政老师的忙，而是老师在帮她的忙。

    尽不知名校生会是什么时候，但，她也不愿意知她不愿去想那个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都与顾惟相的女孩。她害怕看到他们愉快谈，在纯洁丽的校园互生愫。她最怕他们来参观圆梦班。她知自己能到这所学校来，本就是一项有宣传目的的慈善活动，哪怕被人参观也无可厚非。然而，她无法想象顾惟和他的同类并肩而行时，看到坐在圆梦班里的自己会是什么受。她更加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那样的他们。

    他们，和他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隔着一窗望见彼此，窗外的人或许会有些惊奇，一丝礼貌的微笑，但其实就像观赏动展览一样看待他们

    这么想很残酷，所以她尽力将这个念从脑海挥散去。可是只要坐在教室里，睛就会意识地往窗外瞟，看看是否有人影经过，耳朵也总是注意走廊上的动静，听听是否有脚步声靠近。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离开教室的理由，她终于能够从这神经质的张逃脱去了。

    行政老师切地招呼了她。陈蓉蓉能来帮忙，她自然是万分兴。因为学校计划安装统一的考勤系统，在那之前得把教师、学生以及行政人员的信息全并一个总库。现在工作已经接近收尾，她们要的事也很简单，无非是检查合并的数据有没有缺失或者是错位。但同时，这也是一项繁琐的任务，需要相当程度的细致与耐心。恰好这两项品质陈蓉蓉都不缺少。再琐碎的杂活她也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无论什么事都从不错。最令人惊奇的是，尽她偶尔牺牲自习课的时间来帮忙，可成绩却从不退步。这样一个文静秀，聪慧过人的小姑娘，谁能不喜呢？

    陈蓉蓉坐在电脑桌前，认真细致地对每一条项目。这样的专注使她几乎忘却了留在教室里的烦忧。直到她无意间扫过一个名字，顷刻间，心房又难以自抑地悸动了起来。

    顾惟

    顾惟上个季度的勤率可谓是惨不忍睹。除开三不五时的请假以外，从十月到十一月，他有连续四周的时间都没有来学校。正巧此时，行政老师到饮机前烧泡茶，意外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惊讶。她往陈蓉蓉的屏幕上定睛一瞧，这才明白她在惊讶什么，脸上也顿时一副了然的微笑：

    我们的学生都是大忙人，课外活动排得比课表还要凑。到学校来上课就算是消遣了。

    行政老师自然不清楚她和顾惟的关系，而这番话也不过是在对一个淳朴的圆梦班女孩解释所谓的少爷派。当老师开说话时，她有一瞬间的慌张和局促，但是很快，她意识到这些不过是无心之言，因而又放松来。老师不知，或许这个学校里也没有其他人知，在顾惟没有来上课的那四个礼拜，他其实是在忙工作，而且，还在某个夜晚想着她自她的脖颈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粉红。她觉得有些害羞，却不是难为。这害羞是雀跃而亲密的。这是她的秘密，她和他，共享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她很小心地抿住嘴，努力掩盖边漾开的那一的笑容。

    午，老师持要请她吃饭，了几个菜，可是外卖不让送到学校里来。于是只好让陈蓉蓉留在办公室，她自己到校门去取餐。

    办公室里的空调得她有些犯困。老师离开以后，她把窗打开一条隙，好叫新鲜的冷空气倒来。不知何时，连接行政楼主楼与教学楼的回廊上，忽然冒了一簇着藏青羊呢制服的学生。窗背后的陈蓉蓉只瞥了一，即刻就从他们当认了顾惟。

    顾惟走在人群的心，边是何靖以及其他几个学生会的。这些人她都认识，不过最显的，还要数那位光彩夺目的大小。诚然，她从来不曾见过姚月君，在场没有穿校服的也不只她一个人。然而那副混血的貌，似乎生来就该成为万众瞩目的焦。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西方文明所特有的明朗与活力。卷曲的发，饱满的双，一双嵌在窝里的明眸犹如宝石般璀璨，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洋溢亮晶晶的微笑。

    她看起来显得很快乐，两灵巧的嘴一张一合，不停说着惹人喜的俏话。其实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陈蓉蓉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姚月君的快乐是毫无疑问的。怎么可能不快乐呢？那双合了东西方之的睛，几乎没有一刻离开过顾惟。尤其当他也向她回笑的时候，这样一个直率的女孩，居然也会在脸上羞赧的颜，明亮的双，也会在那一瞬间盛满慕的柔光。她和她，慕着同一个男人姚月君的反应使她受到一怪异的熟悉，她仿佛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原来自己在注视顾惟的时候是这样的神永远充满期待，期待他能够注意到自己，期待他能够对自己的慕回应。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细微的表，都能使她衍生不尽其数的猜想。她一定是在思索他的话，思索他的动作，还有他那从不轻易显的微笑，是不是只对自己这样特别。因为，她也一直这么想

    然而，从姚月君上反映的地刺伤了她。她们的或许是同样的，但她只是一只小鸟她只是意外飞落到王的窗台上，看着殿里的贵族翩翩起舞。国王，王后，皇，公主，他们是那样地丽。她本该用一个局外人目光的去欣赏这一切，就像他们从殿里投往外界的目光一样。可是

    可是她上了人类，她上了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类。她不能用人类女人的份去他，因为她只不过是一只小鸟。

    晚上回到家里，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在忙碌之饭，洗碗，打扫，写作业，复习预习若非如此，但凡有一分钟空闲，她都要忍不住去想顾惟，想他现在正在些什么，想他的边都围绕着什么人。这想象是毫无绪的，同时也是不受控制的。消沉的云影将她牢牢笼罩其，而姚月君的形象恰似一锐利的闪电，猝然穿透云层劈落在她的心田上。

    她到一剜心的痛楚，几乎连呼都被剥夺。她不想这么毫无据地怀疑他，实际上，她也本没有立场去怀疑他。对于顾惟而言，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人？还是女友？可不是哪一个，其实又都无关要，或是女友，他可以同时拥有很多个。他没有承诺过什么，当然也没有义务对她一心一意。此时此刻，说不定他正在和另一个女孩

    就像人故意刺激上的伤，从而对疼痛产生麻木一般，她不停地着最难以承受的想象。然而无论怎么想象，那钻心的疼痛也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习惯他，譬如他的份，抑或是他格的冷漠，她以为自己已经对这痛苦产生麻木。可是，在短暂地受过他的温以后，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