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冰雪缘郎

    过了腊月，阿五忽许久不面。王着人打听，知是病了，来探病。

    柳青衣在院门迎候，引他轩廊，公主小恙，这几日至尊和淑妃娘都在景明院起居，至尊亦在此间理政。

    王微颔首，谢她好意提醒。凡人见天，总难免张，尤其是意外的会面。心有数，退不至于失据。

    轩廊燃着炭炉，本已煦煦，掀帘殿时，又是一阵香拂面。

    殿四，有许多落地厚纸窗，虽密闭，却透光。殿未薰香，黄梅、仙错落置。女官、侍婢仍著轻罗单衫。地上铺着厚密的青丝毯，乍踏上去，有船的眩觉，又像坠温柔乡。

    王先至书室觐天。

    天不怿，有归罪之意，阿五冬月不门，相见，且来此间。

    来，柳青衣悄向王介绍：景明院与天的仁智院、淑妃的迎晖院皆有轩廊相通，阿五日常只往来这两，冬月的确极少到外。

    王这才明白，阿五原是受了寒，也确是他的罪过。

    每逢雪，他恐鸟雀饥馁，常领着阿五在御苑撒谷。阿五走惯了平整路面，一到林草地上就磕磕绊绊，好几次跌倒在雪里，破鼻。

    他自俸薄，雨雪时，苑东甲第里只燃一个炭盆。王家弟冬月亦每日冷浴，自不惧寒，养的小公主就未必受得住了。

    寝阁，阿五侧卧而眠。素绒寝衣的肩，绣了一只碧蛙。发编作清的麻辫，搁在枕外。两颊烧得通红，呼灼，睫是的，一颗泪挂在角。

    她为何哭？王问。

    病难过吧。司淑妃答，声气比平时慈柔，摸摸阿五的，乖女，我们来喝儿。

    阿五迷糊坐起，角泪颗落蘋婆颊，眉睫低垂，蔫蔫地饮了一，摆首，我要喝白。

    淑妃劝：生病了啊，可以喝。

    王忆起阿五在甲第午，见到蒸小鱼时的惊喜，与两匹猫分小鱼时的友，也开劝，可以喝。

    阿五看他一，把馀饮尽，又倒睡。

    王以为她病糊涂，没认自己，但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摸索着找过来，与他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