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宴罢携豚归

    游毕芳林寺，钟氏兄弟引阿五姑侄到一家酒肆午。

    阿五看菜牌，发现有烧猪，大兴趣。崔钢替她了一。

    好像很贵哎。阿五悄声和崔钢嘀咕。

    崔钢笑，一豚耳。姑姑今次来顽，可是载了一车的钱呢。

    烧猪端上来，却是尾俱全。两个珠虽已挖去，那黑的眶仍有死不瞑目的森。

    阿五乍见，吓得啊一声。

    钟孚于是命撤。

    阿五有些着急，又附崔钢耳，我没说不吃呀。

    钟孚笑了，令人端回猪，袖一手帕，遮住猪，问阿五：这样可好？

    阿五神犹飘移，这个怎么吃？

    钟仁割了一片，用菜叶、豉酱裹了。阿五伸手接，他却：油多，不要污了公主手。仍喂她吃。

    接连投喂，阿五果然对他不复陌生，鼓着腮对他说：隔有人唱歌。

    钟孚：是吴姬卖唱。公主也想听么？

    阿五。

    两个吴姬，一个笛，一个歌唱。笛声亮冽，歌声却柔婉，与阿五听惯的雅乐不相类。

    歌毕，崔钢提醒阿五，小姑姑要付缠的。

    阿五各予一匹锦。

    酒肆，她只看到来时的车，诧异：我的驴呢？

    钟孚解释，那是租来的，须还回去。

    已经是我的了哎。

    崔钢付钱与侍，把那驴买来。

    黑驴被拴在车后，打着响鼻，哒哒去。不意今日得遇贵主，从此成了皇家畜生。

    钟氏兄弟目送它远去，也有些羡慕。

    公主跌跤时，他们还担心她犯气病，闹着打回，不想她竟忍痛继续日程，可见对两兄弟的陪侍实在满意。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

    薄暮，天遣侍宣司淑妃赴仁智院共，说是公主自外带回了烧猪。

    迎晖院人皆恭喜淑妃娘，公主知孝敬了，她一番辛苦鞠育代劳总算没白费。

    淑妃到得仁智院，并没立刻吃上冷猪，先受邀参观公主淤青的膝盖，大惊小怪地嗟叹。

    天亦捧着女儿的脸端详，检查我们的鼻，哦，完好，了。

    公主擅嘴啃泥的跌跤法，时常破鼻。

    阿五世时，崔攸很遗憾她不是男孩。后来见她不聪明，又庆幸她得亏是女孩，不然他就要面临晋武帝的困境了。

    无论学步、学语，乃至发育，阿五都较同龄人慢半拍。生育一个不聪慧的孩儿，对任何父母都是沉重的打击。或许是因为先皇后怀她时，病已趋重，胎受了损伤。这样一看，又是父母对不住她了。

    天时常想到前周武宁郡王衍之女，初为顺宗皇后，后为武宗霸占，终至于蹈海死。他能的，就是尽量保重自己，尽量寿，让阿五有父可依，不受人欺凌。然后，为她择一可靠能的夫君托付之。

    这一晚，阿五显然已忘怀司希逸，搂着先皇后留的白老犬，用脸偎它的颈，喜喜喊它名字，大叔！大叔！

    忽然想起什么，对崔攸：耶耶，钟家郎君好可怜，你赐他们个官吧。

    崔攸答应着，没想到崔钢的昏招儿这样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