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aiyu、病态妄情 - 《飞鸟与鱼》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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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

    嗡嗡……

    无休止的嗡嗡声。

    吵死了。

    ……嗡嗡……嗡嗡……嗡嗡……

    吵死了!

    他裂,猛地张开睛,却发现自己仰面躺在泥地上。

    後是一丛杂草和石,铁丝围栏画一条边界,上锈迹斑斑,攀爬着草叶。

    橘黄的太隐隐躲在远方耸的建筑之後,温和的照拂着塔的外围,最低等级的训练营里。

    浑酸痛。

    他没有立刻起来,无神的双目望着天空,静静等待着脑里的噪音偃旗息鼓。

    灵魂像离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锐的五依旧承受着鞭笞,却没能大脑转译成有用的讯息。

    又过了片刻,他侧过了,屈着手肘,手掌撑着地,缓慢的坐起来。

    环顾四周,空旷的训练场上,风带来窸窸窣窣的话语──

    「有没有看到?那个废。」

    「看到了,居然倒了。」

    「你还记得上次……」

    笑声逐渐远去。

    废

    E级哨兵。

    普通的训练都能倒。

    神控制领域特准不参与实战。

    这两周来,类似的嘲讽他听得多了,只是从私指指变得越来越光明正大。

    他也困惑过,为什麽自己的神力和力都如此差劲,差劲的就不像是个哨兵该有的素质。

    可惜自从清醒後,他的记忆就一片空白,只要试图回想,脑袋便会钻心的疼。

    住在医院里时,大分时间他都在昏睡,睡眠不,很浅,能受到四周的动静。因此他也知,偶尔会有人来看他,视线在他上来回打量。

    在上缠绕着的纱布拆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一天,来了一个自称塔里的研究员。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白大挂,着细框银边镜,小幅度的搓着手,显得很局促不安。

    研究员告诉他,他在任务受了重伤,导致神屏障碎裂。等他院後,会回塔里继续服役,依工伤状况适度安排训练。

    对此他没有任何想法。哨兵的境便是如此,四分之一的人会在12岁後初觉醒,却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会转化为向导。

    理所当然的,向导是稀缺资源,B级以上的向导都会住心,成为研究员。哨兵则是耗材──联大力倡导生育,制徵招,没了再补充新的。

    而低阶又受伤的哨兵,连废铁都不是。

    塔没有将这块废铁扔掉,撤回对他的庇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他将训练服上的泥印全都拍乾净,确认没有任何引人疑窦的地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宿舍走。

    和其他低等阶哨兵不同,他拥有一间只属於自己、独立且完整的住──不知是否也算在补偿里。在他推门的那一刹那,灯光啪的一声亮起,将这个不大但温馨的空间照耀的如同白昼。

    「回来了。」

    安装在四周墙上,十六方位投影仪照映一个立的男人影像。那人穿着件灰蓝的圆领衫,浅棕发盖住脖颈,正眉笑,温柔的望着他。

    他没有抬,只略的瞥了对方一,又迅速的垂帘:「我去洗澡。」他尽量表现得如往常一般,脚步却暴了慌张。

    脱去衣後,镜里映照年轻健壮的。右手手掌上满是伤,转过侧面,手肘有一大块青紫──他在倒去的一瞬间用手掌撑了地面,侧着去。幸好有这麽一,不然今天重创的就是鼻了。

    把上的砂石冲洗一遍後,澡巾过伤,疼的他皱起眉

    外突然响起声音……他的晚间同居人正在哼歌,不成调的小曲隔着一扇门,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生活的气息。他不用看也知对方在什麽,虽然没有实,拿不了真实的品,但这个屋里所有的电设备他都能控。比如用微波炉加压缩品,或是速汤块。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稍稍念到无法碰的好──否则他一定已经冲上前,丢脸的抱住对方,委屈的像个小孩哭泣。

    晚上八半,他坐到床上,抱起床的大白熊。

    「怎麽了?」男人的虚拟影像走卧室,跟着坐在床沿,锐的询问:「今天发生什麽了吗?」

    他摇摇,把怀里的熊宝宝抱得更着他的耳朵,毫不留的压扁搓

    发了好一会,他终於放开那只可怜的熊,脸埋,将额贴上大白熊的额──那里面装有一个小巧的神传导仪,能让这个男人远程替他梳理神域。

    一缕不属於他的神力温和的探了来,莫名熟悉的波动,他甚至不需要多什麽,领域就自然的开放给不速之客。象化的手仔细的检查过屏障的每一,替薄弱的地方来回织起层层叠叠的网。

    对哨兵而言,来自向导的抚摸就像罂粟,令人战栗且不可自,从灵魂的快,由上自刺激着的每一。他不自禁的将熊宝宝越抱越咙发低低的哀鸣──

    「快好了……快好了,不要怕。」

    对方哄着他,却只是让事态更加恶化。他的脸颊红,呼急促,耳後,尖,腹……像有一只手准而坏心的刺激着这些,撩拨着他,给予他快乐,却又不真正让他满足。

    熊宝宝被他压在,掐得死,背和手臂的肌因为用力,在衬衣微微隆起。然而不他如何贴近,能够碰到的,都只有这一小块冰冷的金属。

    好想……

    好想──他咬了咬牙,背後全是汗,答答的黏着衣。从没有这麽一刻,如此渴求来自另一个人的温,突如其来又理所当然的妄念。恍惚之间,前闪过的是空旷的训练场。

    石,杂草,的钢

    破碎的片段丝丝缕缕滋着恶念。

    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人群聚集,复又散去,没有人理会他,任他倒在地上。

    负面的绪扩散开来,在领域翻起涟漪,犹如实质,化成黑雾,顺着向导的神力向上攀爬。男人顿了顿,将手张得更开,细密的渗透着、安抚着对方。

    「启川……」他轻轻的喊着。「启川,发生什麽事了?」

    他耐心的等着,虚影的手掌穿过对方的发稍,脖颈,脊梁。另一个空间的仪滴滴作响,提醒着他该切断连系。

    他一概不予理会。

    「启川,」他低,亲吻着对方的後脑杓,即使这个动作不过是影像重叠,他依旧小心翼翼,像怕碰坏了什麽。「启川。」

    良久。

    他才听到他的哨兵哭着说:

    「我不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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