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缺失报告 - 分卷阅读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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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半开的窗后,除了探窗沿的绿藤蔓,什么也没有。

    顾谨亦又收回了视线,走楼,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

    在清晨的日光里,他角的红痕格外明显,虽然已经洗漱过了,却有些微

    在咖啡馥郁的香气里,顾谨亦坐在一张脚椅上,神恍惚。

    他昨天夜里梦见谢淮舟了。

    这是他来罗尔星以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梦见谢淮舟。

    但不是什么好梦,反而暗幽

    他梦见谢淮舟被父亲囚禁的那五个月。

    明明他并不在现场,但在昨天的梦里,他梦见一间四面都是白的屋,屋里很空,只有一张冰冷的手术台。

    而谢淮舟被束腹带捆在手术台上,睛像玻璃珠一样空,没什么绪地睁着。

    谢淮舟被注了肌无力的药剂,上还有没愈合的手术创,血迹斑斑,像一只被去了獠牙的野兽,只能任人宰割。

    而他只能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

    他手无寸铁,什么也不了,只能睁睁看着谢淮舟被人从房间里推了去,消失在他前。

    房间变得更加空空,除了一张手术台,什么也没有。

    四周一片耀的白,他崩溃的哭声在这片空旷的区域回,却只有他自己听见。

    他那一刻本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还睡在卧室里,时间还很早,屋里昏昏沉沉,还残留着木犀香薰的味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和枕上都是的。

    .

    如今离这个梦已经过去有一小时了,他坐在小圆桌旁喝着咖啡,心却还没有平静。

    也许是这个梦太真实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想拨通谢淮舟的光脑。

    但他拿起光脑的那一刻,恰好收到了来自谢淮舟的消息。

    很简短的一行字,跟他说“早安”。

    他才又怔仲地垂了手。

    他当然知谢淮舟现在已经平安了。

    谢允成早就被谢淮舟送去了神病院,再没有人能对谢淮舟造成威胁了。

    但他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起,谢淮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健康者。

    谢淮舟还患有信息素缺失症。

    他跟谢淮舟的重逢,就建立在这场错的病上。

    他跟谢淮舟易的筹码,就是他有安抚功能的信息素。

    可如今他已经不在谢淮舟边了。

    即使他留了提取,也只能扼制和减缓,不能治愈。

    当初在谢家的时候,医生就曾经迂回地跟他说过,要想彻底治愈谢淮舟的缺失症,他最好能跟谢淮舟最终标记。

    但他跟谢淮舟之间,从至尾,都只有一次仓促的临时标记。

    他意识摸了后颈,那里的肤光如玉,已经没有了痕迹。

    这些天,在罗尔星,他一直刻意地不去想起谢淮舟。

    但昨天的这个噩梦,让他不得已地回想起,他的离开也许会加重谢淮舟的病

    顾谨亦慢吞吞地喝着咖啡,睫轻轻眨了眨。

    明明是夏天,咖啡也是温的,他却手脚冰凉。

    他当然知信息素缺失症并不致命。

    但这场漫的刑期,会跟随患病的alpha一生,意志力薄弱的alpha甚至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这一切。

    他没有亲见过谢淮舟的易期是什么状态,但是据过往病例的资料,他也能猜到一

    .

    顾谨亦在圆桌前坐了许久,他的影凝固在墙上,在初晨的光里,像一只落魄的鸟。

    他想,也不知谢淮舟的这个病,真正折磨到底是谁?

    他的脑海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刚才的那个梦。

    他知梦是假的,如今的谢淮舟大权在握,不需要他的怜惜。

    可他却也清晰地记得,刚才在梦里,睁睁看着谢淮舟被推走的那一刻,他愿意付一切,来换得谢淮舟平安。

    他喝掉了已经冷掉的咖啡,把杯洗了,厨房收拾好,门去接昨天外宿的楚小年。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照旧陪楚小年去了次游乐场,跟曲溪约了几次饭。

    但是一周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又去了一次白川,一个人去看了金瀑布。

    .

    因为现在是枯期,金瀑布的景几乎没有人,列车的游客很少,三三两两,顾谨亦一个人坐在包厢,望着窗外寂静无声的雪。

    枯期的金瀑布不算好看,只有苍凉陡峭的悬崖,空旷得如另一个世界。

    顾谨亦额靠在玻璃窗上,想起上一次,谢淮舟坐在他对面。

    他问谢淮舟,是不是喜他?

    他从来不是自作多的人,如果不是谢淮舟的喜实在让他心惊,他本不会提这样的提问。

    而谢淮舟轻描淡写地反驳了他。

    “我并不喜你,我你。”

    顾谨亦想起这句话,嘴轻轻地勾起来。

    当年他被抛弃在疗养院,无望地等着傅沉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在辗转反侧地想过,傅沉到底有没有过他。

    当他躺在手术台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问题。

    而等他跟楚觅云结婚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想,傅沉大概是没有过他的。

    他的只是一场欺骗,所以他才会被这么轻易地丢了他。

    他这一场枯等,说穿了,只能算自作多

    可谁能想到,多年后,他跟谢淮舟坐在金瀑布前,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列车里。

    他会重新得到这一句“我你”。

    这困扰了他六年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谢淮舟的信息素缺失症就是答案。

    信息素缺失症,别名“失偶症”,患者几乎都是失去了伴侣的alpha,因为从心底无法接受失去伴侣的事实,才会患上这疾病。

    当年在疗养院里,谢淮舟的信息素虽然被掩盖了等级,却一直很稳定,他们当初也没有到最终标记那一步。

    然而六年后再见,谢淮舟却患上了“信息素缺失症”,药石罔效,只有他的信息素可救。

    所以他知,谢淮舟没有说谎。

    这六年里,谢淮舟真的着他。

    也许这不是他想象里温柔好的,却是谢淮舟能给的全

    顾谨亦轻轻闭上了

    他不知当年在手术台的自己,如果知这个答案,会不会有一丝释怀。

    但他在这一刻,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他认输了。

    不是输给谢淮舟,而是输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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