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想逃去

    在房內待著的兩人還沒得及反應，門已被少年堆開，隨後進一位行止優雅神形淡漠的男，與林弦兒昨日見到的鳳寧更相似。

    「先生!」鳳棲立刻起，恭敬的對他行禮。

    林弦兒瞧著這位先生著開襟大袍，裡衣是立領大馬褂，長相讓她聯想到國文課本裡曾經介紹過的諸葛孔明，只是變成了帥氣版的。

    男人看見林弦兒穿著，先是一愣，接著溫和地問:「好點了嗎?怎麼不再加件衣服?」

    鳳棲見林弦兒始終沒有聲，頭側了過來，吱的一提醒，林弦兒才回過神來趕緊喊:「義父!我好多了，燒也退了。」

    只要不是忽然要她叫親爸叫親媽的就行，在林弦兒的心目，親爸親媽就只有一個。

    「是鳳棲告訴妳這麼叫的吧?」男人慢慢的坐，一旁的白衣少年柳汜趕緊端茶倒。

    林弦兒不知怎麼回答，一臉不知所措地望向鳳棲，鳳棲看來神也緊張，林弦兒選擇低頭，乾脆保持沉默。

    男人對林弦兒個溫的微笑:「妳不用緊張，我知妳本還沒搞得清楚狀況。過來，我說給妳聽。」

    終於有人肯對自己說明始末，林弦兒當然樂意聽，拖一把椅立刻坐到了男人旁，鳳棲這時反而不知該坐還是該站，只好站到林弦兒後。

    「首先，我先向妳告知一件事。」

    林弦兒用力的點頭表示願意聽。

    「妳在青海市的父母不是妳的親生父母。」男人一本正經的說著，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林弦兒最不樂意聽的就是這句，立刻變了臉。

    男人看見，依舊笑著:「我並不是要妳否認青海市的父母，他們養育妳是事實，而我也只是要告知妳另一個事實。」

    林弦兒覺這個人言行間都充滿著智慧與平靜，年紀看來不過三十、四十，卻有著長者的氣度，就好像她的父親那樣，自然而然不會對他的話產生反。

    林弦兒選擇繼續聽去。

    「當年妳的親生母親在即將臨盆時，渾是血的來到我這兒，是我親自接生了妳。」男人望著房間的角落，好似真的在回憶。

    林弦兒只知懷生要去診所、醫院，哪裡能這麼隨便找個人生孩的?

    「但那時候義父您也才十幾二十歲吧?」林弦兒大起膽問。

    「是啊，我自小對醫術有點研究，況且那時妳母親的況緊急，所以就接生了。」男人說。

    鳳棲這時也嘴:「我知!那時候先生抱著妳來找我和大哥時，我們都嚇了一大，以為是先生家的孩。」

    男人瞥了鳳棲一示意他也坐又繼續說:「我們埋葬妳母親後認妳當我的義女，由鳳寧和鳳棲親自照顧，直到發生了鳳家家族內鬥，妳已然成為他們兩個的軟肋，才不得不把妳送鳳家，到一個沒有人認得妳的地方。」

    林弦兒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面有難，不停地望向鳳棲與男人。

    鳳棲這時臉也黯淡，那一段日，確實是最黑暗的一段。

    「那那至少可以私底聯絡，為何還要等到我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你們才來打擾?拆散我和爸媽?」林弦兒提疑問。

    鳳棲眉微抬，有些失落地說:「大哥和我何嘗不想?我們得忍耐啊!如果被那些人知妳的落，我們我們當時也只是孩，自保已是困難如果連累妳」

    林弦兒聽完也不知回應，這些事都是在自己不知的況發生的，真假難辨，可看兩人的神也不似說謊。

    「我們」鳳棲沉默一會兒，忽然喊了聲。

    「大哥在結束家族內鬥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妳找回來!但是當初把線索斷得太絕了了那麼長時間才確定這才把妳接回來。」鳳棲急著解釋，臉眶都有些泛紅，讓林弦兒到訝異。

    「線索斷斷太絕?」林弦兒試著從他們的話語找破綻。

    鳳棲似乎是有些慌了，就怕林弦兒不相信自己的話:「就是當初把妳送去的那位」

    「住!」男人忽然喝，要鳳棲不許說去。

    林弦兒與鳳棲同時都被震懾到，愣愣地看著面未變，語氣卻如此嚇人的男人。

    男人查覺到什麼，立刻緩頰:「當初就是太危急，連把妳送鳳家都是臨行前匆忙決定的，他們兄弟倆只給邊信任的人安排，還來不及過問邊的親信也在內鬥時遭人暗算，走了。」

    林弦兒點點頭表示理解，這樣一來難怪線索會斷得一乾二淨。

    林弦兒開始懷疑真的是像這些人所說的?再回頭想想，在青海市的那個家裡，自己嬰兒時期的照片確實幾乎沒半張，也從沒聽過媽媽說過自己生時的狀況。

    鳳棲和男人都不再開，留給林弦兒思考的空間。

    當天晚上，林弦兒輾轉難眠，她很難想像，自己以為的家卻不是家，這一個家也不是家，不過是收留自己的地方。

    但青海市的父母養育自己，自然，這裡的家人雖然說的過往也很令人動容，卻依然比不上。

    她想回去找爸媽。

    想逃這裡就要先和這裡的人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