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骨 - 第197节

    他的师父心心念念的是这个真！

    妒忌、怨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秦九轻平静地看着君上暝，薄讥讽：“……他是这般教你的？教你自私自利，教你不择手段，教你枉为人君？”

    君上暝面苍白。

    秦九轻垂睫，看着脚的累累枯骨，看着化作厉鬼冤魂彼此撕咬的无尽混沌，看着手捧话本津津有味的小骷髅……

    “他救这个世界，不只是因为我。”

    秦九轻一剑击碎了君上暝的那缕残魂，低声，“他舍不得这个世界。”

    君上暝受到灵魂撕扯的剧痛，他嘴角溢鲜血，疯狂的笑染红了黑瞳：“没用的……没用的……你早就过选择，他和这世界，你选择了……”

    只要月知活着，只要师父活着，他死一百次一万次也没所谓。

    他生来第一见到他，他此生只为他而活。

    只要知师父终究会脱离这个牢笼，终究会飞升上界，他死而无憾。

    秦九轻也好，秦九寂也罢。

    他们都不会让月知被困绛霜谷，他们一定会解放月知，他们在世界和月知之间，一定会选择月知。

    如此……

    秦九轻打断了他未尽之语，他对君上暝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我都要。”

    世界和他，他都要。

    这一次，他不会再留他一个人。

    四目相对

    在月知的幻术,没人的修为能够突破元婴境大圆满，所以君上暝一直停在了这个境界。

    有人飞升世界既亡，月知如何会让天梯重临。

    找回真之力的秦九轻轻而易举便击杀君上暝,他毁掉了这缕源于自己的残魂,没有丝毫留恋。

    君上暝会如此偏激,与他不无关系。

    数千年前,秦九寂放在白小谷上的魂契,只为了守护他。

    君上暝为月知而生,倒也属实。

    他毕竟是秦九寂的一缕魂魄、拥有真之力，他毕竟为月知所教养成人，天资卓越。

    等境界攀升至元婴境大圆满后,君上暝隐约及了真相：他知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幻术,知月知用三魂构建了乾坤清明大阵,知想让月知醒来,唯有毁了这天地。

    赤缇果、仙骨、万灵是白小谷。

    寻回三魂的白小谷是月知。

    君上暝一生执念是复活他的师父――那位在上的天虞山掌座、那位飞升成神的月知仙人。

    为此他恨不能与天地同葬。

    然而,一缕残魂终究不成什么，他只是在这走不的幻术癫狂疯。

    秦九轻又能什么？

    他站在半空,遥望着远的乾坤清明大阵。

    多么熟悉，是他睛的泽,丽如海映月。

    月知的神识一直在默默看着这个世界,守护着他从时间河抢回的万千灵魂,等待着一个遥远的梦。

    秦九轻无法想象他在这漫的岁月都经历了什么。

    乾坤清明大阵已经落成千年,又是一个千年。

    他们相逢于三千年前：厮守了第一个千年,之后秦九寂陨落；月知独活了第二个千年，养育了君上暝；月知飞升,得知真相后他划乾坤清明大阵，救回所有他能够救回的灵魂,在绛霜谷回了第三个千年。

    幻术的这一千年，因为小骷髅心的执念，他们不知相逢了多少次，又分别了多少次。

    小白骨捧着写满秦九轻的书，一次次走绛霜谷，一次次去寻找他，无论他们相遇与否，无论他们相与否，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小白骨离开阵心，导致乾坤清明阵松动，为了继续维持这个世界，月知覆盖于整个世界的神识会让小白骨忘记一切，重回绛霜谷。

    每一次小白骨落泪，时间便会定格，幻术便会重置。

    千年来，得月知庇护的这万千生灵，活了一世又一世。

    原本的世界没有回转世，月知重塑的世界有了回。

    这些早该死去的灵魂，在其获得了“永生”，

    秦九轻没有幻术这千年的记忆，但他猜得这个循环――

    他们相逢、他们分别。

    他们厮守、他被丢。

    这是小白骨心解不开的结，是他一生至痛，是真正囚禁他的牢笼。

    秦九轻视线微垂，看向坐在累累枯骨上的小家伙，心满是酸楚：他捧在掌心悉心呵护的小家伙，在这漫的岁月里到底承受了多少。

    别丢我。

    这四个字是咒，是梦魇，是白小谷灵魂的恐惧。

    -

    秦九寂从半空落。

    他将窃天收识海，走向低翻着话本的小骷髅。

    听到脚步声，小白骨一惊，忙收起神书，回一望。

    四目相对，隔了千载光。

    秦九寂温柔地看着他，像是怕视线划伤他般小心翼翼。

    小白骨先是怔了，而后蓝火瞳抖成小。

    好帅！

    前的男人简直像从神书走来：墨发白肤，冷峻眉，的鼻梁是微薄的，偏冷的颚线是修的脖颈；锁骨藏在玄衣，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腰封之全是！

    他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脚的枯骨发生生脆响，这节奏竟如此悦耳，韵律竟这般迷人，好似一曲歌行，尽了光变幻。

    秦九轻望着小白骨。

    小白骨眨眨，小声：“你、你是谁？”

    秦九轻半蹲来，与坐着的小骷髅平视：“秦九轻。”

    小白骨：“！”

    秦九轻重复着：“我是秦九轻。”

    这个名字是小白骨给他取的，是他给他的重要的名字。

    小白骨指骨搅在一起，满脑都是神书里的秦九轻：“你……你骗骨！”

    秦九轻怎么会在这里，秦九轻在天虞山。

    听到他这话，秦九轻愣了。他的确骗了他，骗了他整整一千年。

    秦九轻垂眸，划过一丝伤，声音也低了去：“对不起。”

    小白骨莫名心一，他火瞳抖了抖，有些难过。

    秦九轻敛住绪，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小白骨那莫名萦绕心的难过也随之褪去，连声哎哟：“非礼！啊不，非骨了！”

    秦九轻看他。

    小白骨：“难不是吗，你抱着骨……”

    秦九轻在他额上吻了。

    小白骨：“！”

    秦九轻低声：“这样呢？”

    小白骨整个骨架都没力气了，趴在他肩膀上呜呜呜：“骨不净了，骨……被……呜呜呜，你这人怎么这样，连骨都不放过！”

    秦九轻只觉心填满了甜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