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能一醉 - 第三章(xia)隐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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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尽手段让冥枭收自己的礼,易醉事后还是很满意的。想送的东西送去了,心很是愉快,也因此可以忽略男人并没有将玉带到脖上的细节问题。

    之后,在漫天大雪里,易醉过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六个新年。

    温大厅里笑语晏晏,平日里分散四的人团聚在一起。易醉被一向不苟言笑的右使酒,被闷属简方酒,被芳芳姑娘酒,被……一堆叫得名字,叫不名字的人各

    结果,自然是左使完胜。看着一个个醉熏熏的人,易醉笑得极其欠揍。不由在心叹,借尸还魂借得像他这般完真是少有啊。

    临到最后,众人皆躺倒在圆桌上呼呼大睡。只有几人还清醒。灯火慢慢昏暗,易醉一人靠在那里,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声,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心有一忽然变得十分柔

    是他们毫无芥地接纳了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给了他容之所。

    这,弥足珍贵。

    笑容轻柔,易醉站起来,走到门外。

    寒气扑面而来,寂静得连心声都清晰可闻。习惯的朝脖颈摸去,什么都没到时,才想起,那块玉已经送了人了。

    他仍记得,从漫的黑暗苏醒过来时,手心受到的圆玉石的温度。

    即使已经死去,也丢不的东西,对这个极其重要。易醉拥有他的记忆,却无法成为他,所能的,也不过是完整无损的好好保存那块玉。

    而能在这个世间寻得那么一个人,为他保,他不得不叹自己的好运。

    一月十五那天,易醉一人在夜坐了一晚。

    月亮升起又落,霜他的发衣袍,黑暗侵蚀他的影,然后光明又染亮。

    一向准时的男人失约了。

    冥焰重伤落不明,暮若闻失魂落魄,短短几日就已憔悴。

    冥枭时刻守在青年边,指挥大局,安抚众心,同时……还要亲手服侍年轻的堡主。

    得知此事的左使苦笑着摇,平静地取消早已安排好的行程,简单收拾了行李,去见了教主。

    半个时辰后,他跃上骏,一路飞驰而去。

    冥枭接过侍女手的瓷碗,端室,小心翼翼地用勺翻搅,确认温度适,这才递送到暮若闻边。

    俊的青年垂着帘,完的容颜上见不到一丝波动:“我不饿。”

    “主。”男人沉声,“早上到现在,您什么都没吃,会受不住的。”

    没有回应,不知第几次端过来的遭遇了和之前并无两样的待遇。暮若闻看也不看侧的男人一,更别说去接过他手的东西。他就宛如一石刻的雕塑,只有在询问冥焰的落时,那双黑寂的双才会轻微地泛起一丝波澜。

    “……有消息了吗?”

    冥枭沉默着,过了几瞬,才躬,一如之前地回答:“未曾。”

    “都是一群废!”

    一手摔开横亘在自己前的瓷碗,绪不稳的人低吼声,他猛然站起来,浑然不顾所行路线上的各摆设,遇到什么都是一脚踹开或者踢倒。

    不断的有落地,不断的有瓷摔碎,却不能让他的脚步稍稍停顿一

    “主!”

    见他如此,冥枭就追赶而上,却被一句,生生住了脚步。

    “!除了他,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白衣青年摔门而,曾经温的嗓音已是一片森然杀意,如一把匕首,将他从间生生割裂开来。

    隐门以杀手闻名。

    从数百名稚儿骨上佳者,教予武艺和忠心。他们只需识得基本的汉字,认得一个主人,拥有一把利,还有一个代号。其余,除了杀人夺命的手段和技巧,便只有一颗冷酷无的心。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随着年龄渐,棋也会拥有自己的思想和。而那个时候,也离他们被废弃的日不远了。

    杀手之还有死士,无病无痛,大多都在壮年,却要等待死亡。

    不是不甘,不是不怨,可在几乎灵魂的教义,他们所的,不过是引颈就戮。

    因为,那是主人的命令。

    冥枭遇到暮若闻时,正是他被降为死士后,第一次任务失败后向隐门之主复命。

    他的上是同伴的鲜血,可见骨的各以及涸掉的,分不清是还是的碎末

    ‘为何你还活着?’隐门之主森冷质问,在其余死士全送命的

    ‘我不想死。’他如实答,声音已经糊不清,视野愈加模糊,跪在地上的摇摇坠。

    台上的人有些怔愕,沉默了一会,就要说话之时,却被旁边一个少年抢了先。

    ‘你不想死?’

    那拥有致致如画容颜的少年挑动眉,气有些讶异,以及一丝惊喜。

    ‘我不想死。’他直直看过去,重复

    ‘真凑巧。’少年勾,走到他的边,朝他伸手来,‘我边还缺个暗卫,你要不要来?’

    ……

    回忆如,汹涌而来,冥枭远远看着暮若闻的背影,左肋在隐约的疼。

    明明没有受伤,却比一刀一刀地凌迟,还要痛,还要难以忍受。

    说不清那份崇敬何时变成了仰慕,又从仰慕一积攒成了有了度,曾经一片死的心也开始有了不为人知的悸动。

    在那人笑着看他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沉睡的时候,在他亲密地搂抱住他的时候。

    他不是合格的杀手,不是合格的死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

    他惶恐、自卑、羞耻、愧疚,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抹去本不该存在的意,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这份,在他里是不该犯、不该尝试、不该奢想的,可偏偏在他认了命,决定默默守护那人的时候,有人跨越他曾以为永不可越过的鸿沟——别、份、年龄等等等等,来到了暮若闻的面前。

    而他,只能一日一日,无法逃避地看着两人互相拥抱,听着他们错的息,陷无法自渊。

    天又开始雨了。

    原本淅沥的小雨逐渐变成了瓢泼的大雨,打在上冰冷生疼。

    暮若闻还站在原地,背影寂寥萧瑟,一动不动。

    冥枭实在看不去,朝前走了两步,却又生生地停了来。

    他想起暮若闻对他说的话,这个时候,白衣青年在雨等待的不是他,也不希望看到他。

    心苦涩,他转吩咐了一个侍女,让她拿着伞和大衣去,自己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不敢迈去。

    果不其然,暮若闻没有接伞,也没有披上大氅,他站在那里,任雨浸透他的全,池塘上的围栏在他的手被握得变形,断裂的木破他的手掌,雨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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