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可是,这有什么可让我难过的呢?我不该难过的。祖父祖母是幸福的,他们吵吵闹闹相伴一生,演完了这场大戏,也看多了世间大同小异的把戏,携手一起写上自己的结局。他们是幸福的。他们不畏惧死亡,祖母总是说,她一定会和祖父一起土的,不忍心早死,也不敢晚死,早了怕祖父一人活不好,晚了怕到“
面”找不到祖父。两个老人闲着没事聊天时,甚至会讨论讨论“在
面”的生活分工,坦然的仿佛他们只是去旅游,却让一旁听着的人忍不住落泪。
我每次都不敢听他们谈笑自如的谈论生死,每次都忍不住想哭,每次,都只能落荒而逃。
☆、??
这一劫算是平安躲过。
所幸,生气的祖父和被我哄的团团转的祖母都没有注意到我上的伤。唉,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吃药,于是总是偷偷摸摸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些事
。
晚上正在涂药,没锁门,不妨房门突然没打开,惊的我慌忙扯过被盖在自己
上挡住伤痕,看清来人,竟然是妈妈。
没错,是妈妈。妈妈因为有病,常年待在祖父祖母家里。小时候因为妈妈在这里,我即便很想念祖父母也是能不来就不来。不过,这些年,妈妈好多了。虽然仍然有些稀里糊涂的,认不清人。
“妈……”我犹豫了,还是喊
了
。可喊
,竟然有
说不
的别扭。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从小时候起,喊得最多的就是“
”,“爸”、“妈”喊得都不多,
疼发
、
蒜
,什么事都喊“
”,什么事都找洛清岚。妈妈病了之后,我基本上就再没喊过这个称呼,一天到晚不停喊着的就是“
”。
“哎。”妈妈竟然回应了我。这让我很吃惊。
试探着问,“……妈,你……知我是谁吗?”
妈妈竟然笑起来,站在门说,“云丫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不知
你是谁!”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妈妈……”连日来受的委屈,自己一人扛着的苦痛,只因为妈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全盘溃败。我忍不住趴在被窝里哭,又不敢哭声,怕被祖父祖母听到。
妈妈走到我床边,轻轻摸着我的额,问,“哭什么?”
我咬着嘴摇
,也是不敢跟妈妈说那些委屈的。妈妈的病不能生气动怒,我从来不敢惹她生气,怕她发狂。
“你又欺负你了?”妈妈帮我
着泪,柔声说着,“怪不得没看见她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缘由。随即醒悟过来,妈妈仍然是糊涂的。
果不其然,妈妈接着说,“别哭了,等你上学回来我好好说说她!”
……
我哑然。
似乎妈妈的记忆是停滞不前的,在她的认知里,我和洛清岚始终是两个臭未
的小丫
,她甚至都不承认有三儿这个小儿
,对于这十多年来发生的事
似乎
本就没在她的记忆
留
痕迹。只有极少数时候,她会清楚的知
,我和洛清岚已经
大成人,知
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但这
完全清醒的时刻,极为少见。大多数时候,妈妈都是现在这样,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分不清现实和记忆,把二者混为一谈。
也很奇怪。我虽然和妈妈接不多,但却很依恋她的温
。妈妈温柔的
着我的泪,我便趴在她怀里,小声说,“妈,
又欺负我……”
她就是在欺负我。
小时候就喜捉
我,明知
我胆小,还动不动就趁着黑夜装鬼吓我,或者搞些其他什么
七八糟的
招,
尽幺蛾
欺负我,还在
上不饶人,玩闹的时候从来就不知
让着我,每次都被她捉
的灰
土脸,想要生气,她又一副好
的模样来哄。对外人倒是谦恭淑女的模样,我告诉同学洛清岚欺负我,竟然没人信,都说是我欺负洛清岚还差不多……
不过,妈妈是清楚的。毕竟是她自己的女儿,我每次被洛清岚欺负的闷闷不乐,哭丧着脸回来时,妈妈都会直接找洛清岚算账。洛清岚被妈妈训斥后,倒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一都不在乎。可是,一回到房间,就会使劲
我的脸,非说是我告状。我说我
本没有,我也不知
妈妈怎么知
的,她还非不信。不过,后来家里
了事,洛清岚就很少欺负我了,只有偶尔心
很好的时候会捉
我。每次捉
我的
招都不一样,苦
的我每次都被她整到,然后自己生闷气,她又会跑过来哄。何必呢?把我惹生气了,又要她自己哄,也不嫌麻烦!洛清岚却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样的举动。我后来越来越依赖她,有时候就算还在生她的气,夜里也还是要缩在她怀里睡觉,然后,第二天醒来继续生气……结果,每次都被她嘲笑……
不该想起洛清岚的。
只要开了个,好不容易压
去的
绪尽数翻
来,愈演愈烈。
回忆越好,现状就越令人悲哀。
想着和洛清岚的往事,前晃着的,却是洛清岚仰
被陈易吻着的画面……
心脏又开始疼。连带着
上的伤痛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虽然妈妈是糊涂的,可我却不能确认她是不是的。妈妈抚着我额
的手突然一顿,然后俯
盯着我的脸,脸
冷
脸,“这怎么有伤?!”
我一惊,看着妈妈绪的急剧变化,心
很害怕,尤其怕她生气,然后发狂。
我连忙伸手捂住额,笑着对妈妈说,“不小心磕的!”
可是,我却忘了手臂上的伤痕远比脸上的伤痕更可怖,就这样一急着手臂捂在脸上,手臂上的伤痕立刻无所遁形。
妈妈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很大,神已经有些不对,我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吓得大气都不敢
!
“怎么回事?!”妈妈声音都开始有些尖,我既怕她犯病发狂,又怕她惊动了祖父母,当
急
生智的连忙解释
,“妈,妈,没事没事,这……这是……我跟
打架摔的!嗯,是……这样,我跟
打架打的!”
妈妈神这才有些缓,
,“你
打的?”
我连忙说,“不是她打的,是我跟她打架,自己摔的!”
妈妈愤然起,怒声
,“这孩
怎么这么没分寸!越大越不知
轻重了!”
……这黑锅,洛清岚背定了……
“妈,妈!”我连忙喊住妈妈,“我……我也打了她……我们伤的差不多……”
妈妈狠狠瞪了我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疼死你俩一了百了!”
我了
嘴角,忐忑的小心观察着妈妈的表
,怕她犯病。
妈妈一生气就愈发糊涂,很快,她就不认识我了,半晌,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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