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了, 萧玉衡便认认真真地看，仔仔细细地
批注、提建议。
承宣帝今日临的是一篇
念夫妻
的文章，萧玉衡的心一时被牵动，不禁忆起两年前的旧事。
那日送走顾重明，他跪在承宣帝面前请罪，承宣帝吃了一惊，问他怎么了。
萧玉衡直直跪在御案
，说他有三罪一愧：罪一，私自
，湖州
上假传圣旨拦钦差车驾，准顾重明停留至司幽产后；罪二，私自赐顾重明篷车代步，且准其一路不加刑
；罪三，顾重明一案所献牵制之策，确有私心。
承宣帝一时恍惚，心
有个想法一闪，再问，那一愧呢？
萧玉衡，萧氏
弟百年来恪守君之风，他今次所为却是勾心斗角的制衡打压之术，失之正直坦
，有辱门楣，有悖本心。
萧玉衡磕
到地，称
罪行，必当重罚。
大夏使君可参政议政，看似地位崇
风光无两，但亦随时可能行差踏错，落得不可挽回的结果。
承宣帝又何尝不知，认真算来，单假传圣旨一项便可要了萧玉衡的脑袋，可是、可是……
承宣帝小心翼翼地上前，安
：“此事听来严重，但其实不过是事急从权、法外仍有人，没什么的，朕、朕不怪你。”
萧玉衡再次重重磕去，接着抬
望着承宣帝，低声动：“此番臣了从前最为鄙夷的事，心悔愧缠缚，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陛降旨责罚，才能令臣心的罪孽减轻一二。臣自知此念矫，但……求陛看在两个皇儿份上，容臣任
一次。”
萧玉衡眶泛红，连忙叩首遮掩。
承宣帝痴望着萧玉衡的脊背，细细受揣
着他每话和里的意思，心又温
，又疼痛：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胖乎乎的呆蠢小童，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想不明。
其实不然。
他所有的用心良苦，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承宣帝退后几步，片刻后叹息，仿佛妥协了，自言自语：“朕不会除你的封号，其他、其他都可以，但这个不行，唯独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行……”
翌日朝会之上，承宣帝旨除使君萧玉衡参政议政、掌
六之权，削半数俸禄，禁足九华殿，除皇公主外，禁他人探访。
超会结束后，承宣帝一人坐在空的大殿上，回想着圣旨上如针的字句。
他
为皇帝，心地却很善良，又与顾重明意气相投，就像民间凑在一起嘻哈笑闹的朋友。此次顾重明不得不发落，但那些囚犯般的折磨，他不到。即便萧玉衡不手，他也会动恻隐之心，给顾重明些许优待。
但那样的话，他就相当于向满朝文武，尤其是向丞相府和平南侯府
了把柄和弱
，不免留隐患。
于是萧玉衡故意赶在他之前手，既了他想的事，又将他摘了个
净净。
至于用顾重明一案牵制权臣的办法，萧玉衡说是觉得
损而愧疚，但真正的意图是要借此让承宣帝治他的罪，然后周光、窦安、司行等人立刻就会明白，谋划策的人其实是萧玉衡。
拉了仇恨，引了祸
，让自己不至于一直
在风
浪尖上腹背受敌。
萧玉衡殚
竭虑谋划，都是为了自己。
承宣帝苦笑，他仰靠在龙椅上，拼命忍着鼻酸。
当皇帝真不容易，想要保护的人不仅没有被保护，反而要他来保护自己。
承宣帝攥
拳。
所以、所以他才了这样的圣旨，他要萧玉衡远离这些纷争，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之与儿女为伴，只他的妻，而非谋臣。
他还决定暂且冷落他不去看他，让他离自己远一些，随之也会安全一些。
前朝波云诡谲，他一人面对；艰险帝王之路，他一人去走。
等到他有足够的力量将整个天都握在手轻松翻覆之时，他再去找他，然后告诉他，他终于成为了他一直希望的模样。
“父君……”小元思站在萧玉衡脚边，抓着他的衣裳轻轻地摇。
萧玉衡回过神来，对着那张像极了元衍的小脸笑了，“父君在呢，思儿想说什么？”
“父君，”小元思从萧玉衡
边挤
书案，扒着萧玉衡的手，踮脚往纸上看。萧玉衡连忙将小元思抱起来放在膝，小元思的视野一开阔了，开心地摸着纸上承宣帝的字迹，“父皇说他的学问也是父君教的，还说父君的学问可好了，让儿同父君好好学。”
萧玉衡心慨，摸着小元思的脑
：“为父当初只是给你父皇开蒙，就像如今教你习字一样。父皇的学问大都是太傅教的，字
也是太傅、大学士们监督着才练好的，为父不敢居功。”
“那为何给儿开蒙的是父君，不是儿的妻？”小元思十分不懂地挠挠。
萧玉衡惊得一皱眉，“这话是哪里听来的？”
“没有哪里听来。”小元思摇摇，“儿看父君又是父皇的开蒙老师，又是父皇的妻才以为的。”
萧玉衡松了气，谆谆善诱：“并非既是开蒙老师又是妻，而是先是开蒙老师，后来你父皇登基，才又封了为父使君。思儿要到成年后才会有妻，如今思儿小，妻之类的话，不可总挂在嘴边。”
“哦。”小元思，“那为何父皇和父君总不相见？儿与皇妹都想同父皇和父君一起用膳玩耍。儿日后娶妻，”突然一捂嘴，张地望着萧玉衡，“父君，儿再说一次成么？儿日后娶妻，若见不得妻的面，那不如不娶。”
儿太灵了，这么大就会问问题，萧玉衡觉得大，又不愿随便打发孩，只好：“你父皇日理万机，很少得闲。再者……为父过去犯了错，正在受罚。”
“就是罚父皇不来见父君么？”小元思睛
望着，觉得这真是太惨了。
萧玉衡一愣，艰难地，“还有……不能随意去。”
“父君犯了什么错？何时才能罚完？”
萧玉衡沉默，他正在想该如何向孩说明，却听小元思首先：“儿明白了，儿还小，有很多事不能问。”他将
扭一扭，爬起站在萧玉衡膝，双手搭在萧玉衡肩膀上，认真地看着萧玉衡的睛，“什么时候可以了，父君再告诉儿，儿愿帮父君一起受罚，两人一起罚，罚得快。”
萧玉衡欣地笑了，轻拍着儿厚实的小，“好。若需皇儿帮忙，为父一定直言。”
“嗯……但是，”小元思靠上萧玉衡肩，垂目
着手指想了想，商量，“能不能不罚不让父皇来见儿？儿喜
父皇。”
“自然。”萧玉衡语气笃定，片刻后，“你父皇……近日可好？”
“父皇很好，父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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