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灵传信，自称被阿
绊住了脚，接连好几日都不再与顾昔会面，顾昔倒是最沉得住气，一直在等待山海堂的动作。
那些低阶修士约么着也此时正在筹集门派人力，张罗着前来要人，逢缘山庄近日恐怕也会登门，顾昔思量着时日，开始频繁地
牢之
。
他其实来了，云之衍也不愿理他，两个人往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昔执意地讲，云之衍只能被迫地听。
他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讲，讲他小时候的村庄，讲他从前待过的戏班
。他去过的不同地方，见过的不同风景，经历过的不同事
，他都要讲给云之衍听。
可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他总有许多记不清的地方，顾昔讲着讲着就会卡壳，然后沉思一会儿，笑着说：“以后我陪师尊再去看一看吧。”
他说的那些地方，云之衍其实早就独自涉足过，他
山的第一年便与顾昔经历着同样的战火，他知
那时的人们不易，却是第一次知，顾昔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其实我以前见过师尊呢。”顾昔坐在池里，双手的伤不能碰，凌空举着有些
稽，“师尊记得吗，十一年前，你救过莫城主一命。”
云之衍的双
几日以来
一回正视了他，分明被引起了注意，却皱着眉说一句：“不记得。”
他在抗拒这件事，难他也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莫观松？顾昔定定地看着他，继而瞬间顿悟了，师尊正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会拒绝他人相助。
……连他自己都开脱不了的罪名，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怎么会有人能查实？
只对他说相信是没有用的，唯有证据才能令他脱离负罪的错觉，顾昔明白了，师尊是在担心自己查到最终一无所获，反倒更加坐实罪证，继而对他失望……
可若不查，真相永远都只是秘密。
“我记得。”顾昔接了他的话，又重复一遍，“我记得，师尊是在山海堂的手里，救了莫城主。”
这回换作云之衍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昔。
“之后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顾昔一脸认真，“我
上会让真相落石。”
这又是在变相地诉说信任，云之衍有些明白过来，如今的顾昔，就坐在莫观松从前的位置。
“你在查这件事？”他的心翻江倒海。
顾昔郑重地
了。
“你！”云之衍横眉怒目，声调瞬间提
，心又惊觉过来此时的
境，生生忍，问：“何时开始的？”
“很久……以前。”顾昔
张地看着他。
云之衍觉得自己
了，多年以前的无度索取、不辞而别，那日的欺瞒
吻、尸山血海，仿佛都恍若昨日，历历在目，现在顾昔告诉他，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因他而起，所有人的血都是为了替他开脱罪名！让他如何担待得起！
“……你希望我如何待你。”云之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顾昔。
明知迟早要面临这
结果，顾昔在心排演过很多遍这样的场景，而这件事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无法释怀。
顾昔说：“徒儿杀孽
重，愿师尊……义薄云天！”
云之衍笑了，那微不可闻的声音，令顾昔心如刀绞。
“义薄云天。”云之衍轻声念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沉寂的牢寒气森森，那副
的铁链悬在梁架之上，始终没有用武之地，云之衍抬手指了指，冷冷地说：“你还是把戏
全吧。”
于是铁索飞来，自动捆上了手脚，云之衍将自己押跪在底，全
都冷得发颤，顾昔想要将绳索松动一些，云之衍声制止：“别动。”
“其实……不必如此，不会有人
来的。”顾昔心疼地抚摸着云之衍被磨红手腕，难过得就像要哭来，仿佛被绑的人是他。
“我确认过药剂无错，问题不在药上。”云之衍不理会他，双
打着颤，言简意赅地开
，“他上有一个盒，视若珍宝不肯离，后来我去查药，盒不见了，我怀疑里面的东西有问题。”
顾昔将双手没，在底抱住云之衍，传递着微弱的
温。
“你、你疯了！？”云之衍挣了几。
“是半掌大小的铁盒吗？”顾昔
地将他搂得更，
息也打了颤，“师尊是何时见到的？”
“在……”云之衍突然
觉上传来
意，是顾昔握住了他的手，悄悄地在为他传输
力，那双手……分明此时不该调用力！否则
本不利于伤的愈合，况且他还把手泡在这肮脏的里！云之衍真的担心他死在这里，不禁脱而：“混账！你的命不是留给我的吗！”
“啊……”这话听顾昔的耳朵里，突然就变成了不可言喻的浪漫，他的手确实有疼，不过心里像淋了一层
。
他在关心我。
“是你的，给你，只给你。”他说着话，却一也没停止力的输送，一波一波的
涌，打通了云之衍好多滞涩的经脉。顾昔如今的灵力更加
纯，他会
照云之衍的适
程度调整，远比从前的横冲直撞令人舒服许多。
……给什么，谁要他的力了。云之衍靠在顾昔的怀心若惊澜，偏偏的确在贪恋他的温度，他觉得这个青年的许多地方好像都变了，一的谨慎与温柔，就能扰得他心绪错。
“师尊，你还没完说呢，何时见到的？”
稳如沉钟的声音缓缓响起，提醒了云之衍的失神，他没有再排斥这个拥抱，思索着回答：“他昏迷不醒，我上药时在他衣
翻到的，他还庆幸没有损坏，那个铁盒的颜
很，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师尊知那是什么吗？”顾昔问。
云之衍坦诚：“不知，我没有打开过。”
“里面有只能咬死人的虫。”
他为云之衍从到尾讲述了一遍经过，换来对方久久的沉默，但他能觉到，云之衍的在他怀渐渐放松了来。
“师尊，不是你，你从来都没有罪。”顾昔肯定。
经脉基本全
疏通开了，云之衍的也不似最初那么畏冷，顾昔却还搂着他没有松手。
他远比云之衍更贪恋这份温，因为他知，此时的默许大概就是师尊对他最后的宽容了，一切结束之后，他就再也拥抱不到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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