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刺杀

    见过殿。兰笙款步走到熙玥的案几，跪坐在她边替她斟酒。

    兰笙公似是不记得我的话了。熙玥莫名有些恼。方才清颜她们还在，他装作不认识也罢了，现在这人怎么还唤自己殿？就这般急着撇清系么？

    玥儿这么久不曾召见，还以为玥儿是忘了我了。兰笙抿笑了笑，又垂眸不看她，只一副恭顺谦卑的样，语气里竟有些委屈。

    怎么会？前几日忙于政事，实在不时间，才没能来的。熙玥解释着，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蹭了蹭兰笙如玉的脸颊。

    待熙玥发现自己了什么时，兰笙正目光灼地凝视着她。她仿佛被着，立刻将手收回，面上微，而后有些刻意地转移话题。咳，方才你那戏唱的是什么？

    方才那是现在京城里最火的一新戏。讲的是一个平民男少年时偶然为世家女所救，两人短暂的相之暗生愫，却被迫分离；大后他们重逢相，世家女不顾家族的阻拦与平民男相守的故事。兰笙笑说着，神温柔得不像话。

    熙玥觉得脑海里闪过什么东西，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抓不住。

    玥儿喜我...方才唱的戏吗？

    熙玥还沉浸在追溯心异样的困惑里，看着他清亮的笑愣愣地了。

    自此之后，熙玥几乎只要得空就去戏园。每每走梨园，遇见兰笙在戏台上，她总觉得兰笙的目光急急地便追过来缠上她，里迸发笑意，只是一闪而过，难以抓住，竟叫她不知是否只是幻觉。而唱完戏，兰笙会来她的包厢同她一起饮茶，与她讲方才那戏的词曲故事。

    与明轩哥哥的沉静淡然不同，兰笙上有一天然的温柔和。他便是什么也不，只用那双一般的眸看着你，就叫你整个人都化了。明明知他或许只是于天温和，却忍不住放任自己沉醉在这样的似柔之。

    熙玥没有料到会有那么令她心惊的变故发生。那天，她在常去的二楼正对戏台的包间坐，忽然有数人从一楼厅堂飞上来，直直扑窗。熙玥反应极快，她疾步退后，踢翻几案撞阻来人。

    玥儿！兰笙方才看见熙玥走来时，直，心悸不已，总觉得有事发生，一了台就忍不住急急地来寻她。谁知刚开门，他就见熙玥正被十来个人缠着打斗，只有两个暗卫在她边帮衬。她将前的几人踢翻楼，不防后有人持剑沉默地近。

    兰笙吓得肝胆裂。他骤然飞扑过去，挡在她背后。所幸刺客也被唬了一，手上的剑歪了歪，偏开心脏的位置，刺了兰笙的后肩。

    熙玥转，就见兰笙面惨白，摇摇坠，肩上有刺穿的剑光，开了一大团血迹。她像被丢冰窖，浑冷得战栗起来。她一手揽住倒的兰笙，一手腰间剑划过方才刺客的颈，顷刻血溅三尺。隐匿的暗卫也全都现了，不过几个回合就制服了刺客。

    熙玥声音发颤，留活。太医，快传太医！她心得手上都在抖，还是自镇定来，划破净的衣角成布条，想要堵住兰笙不断血的伤。

    阿笙，阿笙看着我。熙玥将人放到包厢的榻上，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阿笙别睡，太医即刻便到。

    兰笙疼得几乎说不话。他勉勾了一角想笑笑，玥儿，别担心。

    熙玥心痛得几落泪。兰笙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想摸摸她的脸颊，却抬不起手，只用气声说，玥儿，殿，笙一直慕着您。他藏了那么久心事，如今却想自私一回。万一自己再醒不过来，总该让殿知他的心意。三年前，三年前...在粥摊...

    兰笙想告诉她，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他初见时就已为她折服，被她救了之后，他更是在梦里也想同她相守。可是已经再没有力气了。

    熙玥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了那些她觉得熟悉又困扰的瞬间，她激动得握住了兰笙无力垂的手。

    阿笙，我想起来了。熙玥向来不是轻易落泪的人，如今憋了许久叫双酸涩的泪却滴滴答答全落在兰笙发间额角，连说话也说得颠三倒四了。原来那时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竟差忘了。阿笙还不曾同我讲过在戏园的经历呢。我从前没想到阿笙这么厉害，才过了三年就成角儿了。你一定要醒来，让我了解你这三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