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 - 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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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听过。”唐肇摇摇,一边叹气,一边咳嗽,“可惜无辜牵扯这个案,白白丢了一条命。”

    沈飞问得比陶龙跃更仔细:“唐老,你还记得那些绑匪的样吗?”

    老人家对绑架他的人一无所知,只说是一男一女。

    沈飞继续提问,既从模拟画像的专业角度,也是一个画家与另一个画家的业,他想要问清楚这对男女的确切貌特征。

    老人回忆一番,还是说不清楚。

    可能是不愿回想痛苦遭遇,谢岚山试着在一旁宽老人:“唐老,这位沈老师跟你一样是画家,他能帮你把绑架你的那两个人给揪来。”

    “女的鼻梁,颌微方,眉心有颗痣,男的相憨厚,镜,不,微胖。”老人家连连叹气,“就记得这么多了,别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唐小茉急了,冲沈飞嚷:“哎,沈老师,我爷爷还没好呢,你能不能改天再犯你的职业病?”

    沈飞微一,大概也觉得不便打扰老人家休息,主动告辞了。

    谢岚山跟着追了去。

    病房外,沈飞对谢岚山说:“刚才去的那几位里,有一位艺术经纪人,他想给唐老开一个画展。”

    谢岚山都乐了:“这么快?”

    想想,也对,而今文化圈和菜市场也没多大差别,所谓“功夫在诗外”,画价不看平看炒作,一个能以假真蒙混专家的画家,还牵涉了两桩大案,听着都了不得,所以还未等警方对公众公布案,先听了没坐实的风声的人,就上赶着来挖金矿了。

    “唐老还没恢复,睛也快看不见了,唐小茉请我这个周六去她家,帮忙选几幅唐老的作品。”沈飞问谢岚山,“一起么?”

    谢岚山刚想答应,又想起来:“我先前答应了祁连,等这案告一段落,要陪她儿去游乐场。”

    谢岚山话一,才觉得不合适,哪儿不合适,又说不上来。

    “你们……”沈飞平平淡淡笑一笑,说,“好的。”

    “这案其实没完,我们在搜证时发现秦珂还有一手机,在李国昌遇害前后几天,他频繁与一个陌生号码联系,但我们警方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他一个归国不久的留学生,这很不寻常。”谢岚山开始修剪这个案的枝蔓,分析说,“杀人的是秦珂,盗画的是张闻礼,可绑架唐肇、灭保安、那日术馆外枪击我们的人又是谁呢?是同一伙人,比如那位利益被及的文T?还是……”

    “还是,”沈飞看着谢岚山,“其有人是冲你来的。”

    谢岚山没发表意见,直到沈飞离开,他仍陷在一很糟糕的,与那日在搏击酒吧知到的完全相同——被蛇盯着的青蛙是会有这令人寒栗的觉的。

    第60章 画(2)

    唐小茉住的地方邋遢,不像女孩的闺房,倒像男生宿舍,沙发上、床上全是衣服,还是奇装异服,也不知穿没穿过、洗没洗过,就那么七八糟地散作一片。沈飞坐在沙发上,察觉后有异,手一伸,便从腰背后摸一只粉红丝边的女衣来。他提溜这这件衣,面无表地看着前的唐小茉。

    唐小茉一把从沈飞手夺回自己的衣,没没脸地笑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忘收拾了。”

    沈飞也不便在这样的环境里再坐着了,直接开门见山:“你爷爷的画在哪里?”

    沈飞被唐小茉引唐肇的书房,抬就看见墙上悬挂着一柄刀。

    一个画家,妙手著丹青,也该往这上陶冶,但唐肇竟将一柄杀气凛凛的刀挂在如此显的地方,必经,抬必见,不引人好奇都不可能。

    沈飞朝那柄刀走过去,微微仰看着,听见唐小茉的声音自后传来:“拿手里看得更清楚,我替你拿来。”

    搬个凳当垫脚的,唐小茉利索地爬上去,把刀取来,递在了沈飞的手里。离刀柄稍近的刃分较为狭,往上则稍宽而略弯,乍看之威仪霸气,掂在手里更发现沉得要命。刀鞘由犀角所造,上雕有五爪龙纹,正面刻着“清平”二字,沈飞把刀翻向背面,仔细辨认了上的两排字,轻声念来:“锋从百炼,一将万古枯……真是好漂亮的刀。”

    “来看,更漂亮呢。”唐小茉从沈飞手里把刀接过去,试图来,可发现刀在鞘卡得极,再怎么力气也来。再加上刀本来就沉,咬牙她就憋红了脸,使了吃的力气,但刀与刀鞘仍然严丝合

    看对方那费劲样,沈飞微微一勾嘴角,从唐小茉手里把刀接过来,手腕一震,轻轻松松就将那把刀来。

    鞘瞬间刀似乎嘤嘤颤鸣,一时间刀光得人睁不开睛,果然是把锋从百炼的好刀。

    沈飞问:“这是谁锻的?”

    唐小茉说:“爷爷的一个朋友,还是什么什么门的第六代铸剑师传人呢,要活到现在,能申请非遗。”

    沈飞将刀归刀鞘,到惋惜:“已经过世了?”

    唐小茉:“跟我爷爷一样,不懂逢迎,不会炒作,只顾着埋锻他的好刀,衣饭生涯也没着落,日一直过得很苦,后来生了重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近两年,各扶持发展非质文化遗产的政策应运而,一些老匠人的生存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但早些时候,确实过得不容易。沈飞自己就是画家,也是艺术文化圈里的人,太明白这个时代泥沙俱,喧嚣浮躁,这个圈里淡泊自持的那些人,越来越难以为生。

    指了指一个着许多画卷的画轴瓶,唐小茉又朝个大梨木柜一努嘴:“这些都是我爷爷存着的东西,他失踪以后,我都没舍得扔。”

    拉开屉一看,都是画家的东西,有竹刻的笔,有超过一尺的古砚。唐家看似清贫,收藏的文房四宝却件件都是真宝贝。

    里有个以红丝带扎好的樟木画盒,沈飞取画盒,解开丝带,把里的画轴给取了来,缓缓展开。

    “这模仿的是仇英吧。”沈飞细细端详,里是激赏之角却绷得发。“明四家”的画价以仇英最,如果这话被当真迹,这薄薄一层纸,那就比镀金了还贵。

    唐小茉叹了气:“也算因祸得福吧,爷爷认认真真又默默无闻地学了一辈,画了一辈,却没想到因为这一件杀人案一举成名了。”

    “还没有,要等警方对外公布案件细节,那时候你这门槛都会被记者们踏破。”沈飞放这幅仿仇英的作品,又取一叠剪报看了起来,他问唐小茉:“你爷爷以前开过画展?”

    唐小茉说:“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爸才生呢,我一次也没听我爷爷提过,问他,他还不兴。”

    那时候纸媒还没落寞,唐肇唯一开过的一次画展,结果却被术评论家们抨击得无完肤,最后在艺术圈都混不去了,不得不改行去当了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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